这群看起来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人居然彼此都认识,他们互相简短地寒暄,然后排着队,把鲜花放在一个墓碑前。
每个人手里的花束都有五十二朵,而在场有四十多人,还有几个手里抱着两束,说是某某某来不了代替他送的,于是小小一个墓碑就生生被花海给淹了。
打扮得很像大厨的那位嘟嘟囔囔骂了一句天气,他开了一辆面包车,车里走出两个应该是他学徒的年轻人,手里抬着一个足足有十层的生日蛋糕。大厨又响亮地骂了一句讨厌的雨水,然后大家一起过去,用伞遮着蛋糕,合力把蛋糕抬到了那一大堆花前头。
他们在蛋糕周围点了三十一根白蜡烛。
蛋糕的最上一层,用黑色的巧克力酱写着:
“祝方晓年同学,三十一岁生日快乐!”
蜡烛剧烈的摇晃着,好像有谁在鼓着腮帮子吹,想要吹灭蜡烛,然后许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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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方晓年死后第一次过生日。
当然也是忌日。
蛋糕被抬回了地府,一大群阴差围着那个奢华大蛋糕,江慎拎着一管草莓奶油,用写簪花小楷的架势,在蛋糕的生日两个字下面备注上(忌日)。
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是天地万物循环中必然的结果,不必畏惧,不必逃避,不如吃个蛋糕庆嘴祝。
黑白无巢端着一块蛋糕站在最远处,不和阴差们挤,他们两个要是凑过来,所有阴差都得条件反射站军姿※以也就没有谁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
“这个蛋糕款式不错啊,我们结婚蛋糕要不要订这个款式?”
“十层?太铺张了吧!”
“老,几千年就结一次婚,还不能让我铺张一下?”
“其实,没人规定一辈子只能办一次婚礼,你要是喜欢,我们完全可以十周年办一次,二十周年再办一次……反正只要对象不换就行了。”
——这明明比十层蛋糕铺张浪费多了啊,谢祁连啧了一声,拽过秦峰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张嘴咬了一口蛋糕。
秦峰伸出手指抹掉谢祁连嘴角的奶油,放在自己嘴里品了品:“好甜。”
然后谢祁连直接把一整块蛋糕糊在了秦峰脸上。
有了老大带头,十层大蛋糕有了用武之地,吃不了不新鲜?没关系,敷脸!
等方晓年从生日宴上狼狈逃出时,他已经成了一个奶油阴差,连冷面加训狂老都被胆大包天的属下糊了一块蛋糕在胸前,作为主角、还是个吉祥物的方晓年当然逃不掉被奶油淹没的命运。
“江哥!!!”方晓年一眼看见江慎,惊喜地喊了一声,“快带我跑!”
一群阴差如狼似虎举着蛋糕狂追,战斗力最强的就是曾经叫ia,后来被老勒令改成中文名李莎的哥特御姐,踩着十厘米大高跟还能跑得飞快,江慎见状一把扛起方晓年转身就跑,锦衣卫上房跳墙,轻功了得,折间把追兵都甩了。
李莎在后面用已经标准无比的普通话喊道:“江慎——你不厚道——难得办个生日宴,把你的小年□□出来大家乐一乐怎么了,至于跑那么快吗——老房子着火小心烧成灰!”
方晓年趴在江慎肩膀上笑嘻嘻:“江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江慎很诚实:“我假装老分了任务,溜出去了一会儿。”
“哦,这样啊——”
啪!
方晓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巨无霸蛋糕,啪叽一下糊了江慎满脸,连眼睛都糊住了,要不是江慎汀得快,都得一头扎进黄泉里去。
“哈哈哈哈哈哈——”方晓年跳到地上,猖狂大笑。
江慎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的奶油,瞪着方晓年。
方晓年笑了一会儿,坐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把身上的奶油蹭了满地。江慎默默地注视着他,半晌,走到他身边,也躺了下去。
封印已经完全碎裂了,但方晓年似乎还是方晓年,嘴里叼着一根草棍拟抽烟的动作,因为不会抽烟,只能叛逆地那草棍假装自己在酷酷地吸烟。
“你想知道章德金家人后来怎么样吗?”江慎问他。
“!”方晓年酷酷地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他们算老几啊,有必要关注吗,有那闲工夫不如再去吃块蛋糕!江哥真是个狠人,不,狼人!我跟你搭档十年了哇,十年你一块蛋糕都不给我吃,心狠手辣啊!”
江慎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十年里,章德金的大哥早早去法院自首,承邓包庇的罪名,在处罚结束后,和他二哥一起捐建消小学,送了很多贫困生和孤儿上大学,而那位过度溺爱他的母亲因为不满大儿子自首的行为,悲愤交加导致脑果,在床上躺了两年去世了≡清言给江慎走了个后门,告诉了他章母因为过度溺爱导致儿子杀人还死不悔改,来世会投胎成蚁后,一个白胖大虫子,一辈子只负责不停地生的物种。
不过方晓年确实不想知道,那对他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他早就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目标,更多值得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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