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点了点头,又将季重莲搂紧了一分。
俩人静默相对,却有一种无言的温情在心中荡漾,岁月静好,花落无声。
马氏在东城角赁了个小四合院住下,院子不大,一明两暗的三间正屋归马氏,左边的两间厢房住着江月燕,右边的两间房一间堆着杂物,一间做了灶房和净房。
小小的格局不算大,一个月却得有十两银子的租金。
马氏与江月燕回到上京城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先在客栈住了两天,等到院子选好了后才搬了过来,好在家主留了些简单的家具,她们倒不用另置,着实省了一笔银子。
马氏也打听过,住在这东城角的人虽然谈不上富裕,但到底还是良民,更有些南北走货的行商会在这里赁院子住上一段日子,总体来说不算复杂,不然她们母女俩个家中也没个男人,平日里出个门不都得担惊受怕的。
住在将军府时有人侍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如今住在东城了,凡事都得自己动手。
马氏倒是包揽了灶上的活计,江月燕则负责打扫整理房间,浆洗衣物。
忙了一段日子过后,俩人都憔悴了不少,再一看那手,原本还是如水葱般的玉手早已经糙得不成样子了。
看着这样的一双手,江月燕欲哭无泪,只向马氏诉苦,“娘,咱们还是去求求姨母吧,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无限归来之超级警察。”
马氏默了默没有说话,继续着手上翻炒的活计,不一会儿便从锅里传来阵阵饭香。
“娘,您别再做了!”
见马氏不理自己,江月燕上前辟手便夺过了锅铲,发泄似地扔在了一旁的柴垛子上,恨声道:“炒炒炒,还炒什么?!这些粳米,哪里比得上咱们在将军府吃的胭脂米!”
马氏不以为意地捡起了锅铲,又在灶台上的抹布上蹭了两蹭,继续炒着粳米饭,还顺道用小勺挑了块猪油放在锅里,等着饭香溢满了整个小厨房,她这才看了江月燕一眼,“你想回将军府,也得看那边放不放你进去,只怕还没报到你姨母跟前,咱们便又被人给撵了出去。”
看着江月燕犹自气愤不甘的脸庞,马氏抿了抿唇,拿出两个粗瓷碗,一人给盛了满满一碗的炒粳米饭,又夹了些泡青菜搁在碗里,这才递给了江月燕,“早说让你沉住气,这才什么时候?不过十一月,至多两个月便能见分晓,咱们且再耐心等等。”
江月燕咬了咬唇,却还是从马氏手中接过了碗,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突然“嘎嘣”一声,像是咬到了石子,江月燕痛得皱紧了眉,赶忙“呸”了一声,将整口饭都给吐了出来,看着马氏的目光充满了抱怨,“娘,以后您就买胭脂米吧,这粳米石子又多,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马氏就倚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碗中的饭粒,“这粳米不过五百个大钱一石,胭脂米却得五两银子一石,你说咱们吃不吃得起?还有这些柴米油盐哪样不要钱?能省就暂时省省,熬出来了你还怕咱们没好日子过吗?”
江月燕委屈地憋了憋嘴,正巧这时有人敲响了院门,她不过微微一怔,立马便搁下了手中的碗,飞快地奔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窈窕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有一双极其妩媚的单凤眼,她穿着一身丁香色百蝶花卉纹妆花褙子,梳着单螺髻,头上插了一支鎏金的蝴蝶发簪,见到江月燕开了门,不禁对着她微微一笑。
“方太太!”
江月燕笑着唤了一声眼前的女子,这位方太太是隔壁住着的邻居,谈吐不俗也有几分气质,平日里与她私交甚好,在这个地方也也就方太太能够和她说上几句话了。
方太太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黄绿色比甲的丫头小云,见到江月燕开了门,这才不情不愿地慢慢地从方太太身后蹭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个填漆攒盒。
“江小娘子。”
方太太柔柔一笑,那眼波都快要滴得出水来。
江月燕上下描了一眼,方太太穿着的这身褙子颜色还算不错,但若是拿锦缎来做便更显得挺阔,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哪能有那么多要求呢,更不可能像将军府请了裁缝来量身订做,至多去成衣店里选上几套光鲜的那已经是很有体面了。
江月燕暗自估摸了一下,方太太这身衣服至少得要三两银子,不过也比不上在将军府时裴母让人给她做的任何一件。
天差地别,没得比啊!
“方太太找我有事?”
江月燕虽然是对方太太说着话,可那一双眼睛却是往那填漆攒盒瞄去,虽然盒盖是盖上的,却怎么样也掩不住那种新鲜糕点的香味,那一碗粳米饭她不过吃了几口,此刻闻到糕点的香味不禁暗暗咽下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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