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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那种血缘的牵扯勾连是不能轻易被抹掉的。
可是江璃说的又句句在理。
宁娆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涩,默然地低下了头。
江璃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柔缓道:“荀念跟你又不太一样←因幼时高烧,导致脑力天生比别人弱,这不是能通过人为训练而改变的,若是强行把他拖进旋涡中心,纵然有人愿意护着他,可一旦入世,总有些风浪需要他自己去面对,你觉得他经得起吗?阿娆,我不是要阻止你去认哥哥,我是怕你将来后悔、自责,因为他,实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宁娆哑声道:“可是怎么办啊?我已经叫姐姐来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等她来了我要跟她说什么啊?”
江璃滤慢耳边的碎发,道:“说什么都行∫在影山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可能要在这儿徘徊数日,你可以说是邀淮竹来此游玩,就算她怀疑,也找不出什么把柄的。”
宁娆幽幽地抬头看他:“原来你把什么都想好了。”
她话中含了一丝丝的怨气。
江璃却知道,这怨气并不是完全冲着自己,还有几分是宁娆对自己放弃确认兄长身份的埋怨和遗憾』不过此时她除了埋怨自己,只能拿着他撒气了。
想到这一层,江璃非但不恼,反而隐隐的心生悦←深知只有对着自己极亲密极依赖的人才能毫无濒地表露情绪。
江璃好脾气地笑道:“这是我的习惯,遇事爱操心,习惯性反复绸缪,生怕有一点点遗漏,也莫怪你总是说我爱算计人,这想的多了可不就是算计别人吗?难不成还能想着怎么算计自己?不过……”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道:“我渐渐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不如你学着未雨绸缪、多思多虑,将来我就依靠你来给我出谋划策,来保护我,我也好少操点心。”
宁娆沉着脸,一副不买他账的表情,缄默了好久,依旧是沉着脸,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江璃被她这副别扭样子逗笑了,将她揽入怀中,正想原路返回,却听她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我想……想带着荀念下山,出去走一走,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吗?”
江璃皱眉,低头看她。
“你放心,我都答应了,不会出尔反尔的∫只是怕将来会有遗憾,万一他真的是……也算我们在一起相处过了,将来就算各自安好,也能留下个念想。”
话说到这份儿上,江璃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只是,他语气凝重道:“下山去玩可以,但是不能让他拉你的手←还有可能不是呢,这男女有别,你得注意些。”
宁娆瘪了瘪嘴,眼皮上翻,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
影山下的集市自然不比长安,贩卖货物种类很是单薄,也粗糙了许多。不过胜在质朴,街衢两边摆了些粗陋简单的货架,货物堆砌在上面,一声接一声的叫卖回荡在街上,是吴侬软语的悠扬。
一大早,大家便看见一个衣着华贵、身形挺拔、样貌英俊的男人跟个孩子似得蹦蹦跳跳穿街而过,他身后跟了个身形纤细、容貌极美的女子,一脸温柔笑意地看着他,再往后还有几个穿黑衣总与他们保持一段不远不近距离的貌似护卫的男子。
影山这边毗邻南淮,南淮又是云梁旧都,多有云梁遗民在此徘徊,而云梁人是出了名的容貌美丽,因此这边人都看惯了美人,寻忱人已不能引起他们的瞩目。
但今天的这位女子显然不能用寻忱人来形容。
她高挑纤细,容颜秀美中还隐约带着雍容高贵的气质,望一眼,便觉该在云端中,而非人间凡品。
荀念本正在撒欢儿,突然察觉到街衢两侧数道射过来的视线,敛去了笑容,默默退回宁娆身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方薄绢,给她把半边脸蒙住。
宁娆本来一副心神都在他身上,又兼揣了许多心事,没注意到街衢两侧的一样,被他这么乍一蒙,颇有些诧异,一手捏着薄绢的边缘,问:“怎么了?”
荀念十分不快地扫了一圈周围炽热的视线,忿忿道:“师父说了,直勾勾盯着姑娘家看的都不是好人。”
看来继上次荀念当着江璃的面儿来拉宁娆的手之后,徐道人还单独教育过他,他现在不光知道不能轻易去拉姑娘家的手,还知道不能直勾勾地盯着姑娘家看。
宁娆看着他鼓腮、气嘟嘟的涅,一阵想笑,又见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前,大有要横刀保护自己的姿态,又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只是温暖过后,又是漫无边际、难以言说的失落遗憾。
她想,若是有个什么办法能确切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孟天泽就好了,只是她自己知道,绝不让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知道了之后也绝不打扰他的生活,只这么放在心里……
正陷入沉思纠结里,荀念提起她的衣袖晃了晃,指着街边一个汤面摊子道:“阿娆,我们去吃汤面吧,我听师弟说影山脚下的汤面可好吃了,可惜师父总不让我下山,他总说山下握……”
宁娆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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