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司里的弟兄就会大举出动,届时还请张大人知会各地属官一声,以免生出些不必要的误会。”
看完沐忠亮的书信,张万祺眉间似乎闪过一丝阴霾,但旋即消失,只简单回了句,“既是元辅之命,本官自当遵从。”
“谢过张大人,如此便告辞了,留步!”
“不送!”
目送方柯走出府门,差人喊来报社的梁梿,张万祺把沐忠亮的交待讲与他听,梁梿叹道,“缇骑四出,士民动荡,实非国朝之福啊。”
“这也是他们自找的,不是么?”
梁梿抬眼诧异地看着他,正好与张万祺眼神交汇。
张万祺道,“按首辅的理论,我等虽同为士绅阶级,但内在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在他的注视下,梁梿眼神没有丝毫闪烁,接上了他下半截话,“他们已经落后于时代,而我们才能代表新时代士绅正确的前进方向,大人可是这个意思?”
张万祺不置一词,只捻着短须微微颔首,梁梿起身,拱拱手便告辞。
将至门外,才听见一句,“注意分寸!”
回身再拱手,他便往报社方向行去。
今晚又要熬个通宵了,不过他心中却填满了豪情壮志,犹如一位行将出征的战士。
只不过,战士刀枪夺命,他梁梿却要用笔墨诛心!
次日清晨,原本不是新民报的发行日,但大街上一早就响起报童的叫卖,“号外!号外!头版头条!《义之所在,不容妥协》”。
但凡号外,必是有大新闻大动作,晨起的多是赶着上工,或开铺,或上值的有正经营生的人们,兜里也不缺这两个子,遂买下一份,正待就着报纸啃油条豆浆的时候,才翻开一页将将看见标题的大黑字,街头巷尾就响起了“得儿得儿”连绵不断的蹄声。
一队队黑衣军人纵马从参谋院方向奔出,汇成长长的乌黑洪流,最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分成三股,分别奔向北、西、东三个方向。
城里的多是消息灵通人士,见到这动静,再低头扫几眼杀气腾腾的有如战斗檄文的头条,再重新抬起头已是脸色各异。
抓叛党,朝廷去抓就好了,他们都是大大的良民,无关紧要。
同一天下午,王坤正在县衙里上班。这乱民他是平不了了,但总体来说有驻军在,县城的生产还是在正常秩序下,既然如此,除了让兵房加紧推进民兵政策,礼房深化宣传教育外,他们还是专心抓业绩吧。
眼下他和冯县丞正在规划一个西江口航运枢纽的事情,计划借海起晏的关系拉他叔来投资个船厂,到时本地的百姓也可以借由这个西江枢纽之利连通上下游,通江达海,讲真还是个不错的规划。
都是年轻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吹捧,YY得正爽的时,二堂的门被“砰”一声被推开了。
“你……”王坤刚想发作,却见到是两位军官,一位是驻地的陈营长,他出身书香门第,虽不知为何投军,但也不是这般粗人。
但另一位则一身黑衣,显然是军情司的军人。他们凶名在外,俨然厂卫再世,纵是他爹王保在军内地位不低,平白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把气咽进肚子里,行了个平礼,“原来是陈营长,这位大人却眼生,敢问贵姓?”
“在下军情司内局主事潘奕,见过县尊、县丞。”现在的潘奕,由于工作的性质,原来的草莽之气已经残余不多了,外在的感觉就是一个内敛的精干汉子,只有那一身还带着烟尘的黑军装,才隐隐透出肃杀之意。
王坤还想客套一下,潘奕却一改刚才的客气,直接打断道,“两位大人不知是否看了今日的报纸?”
王坤的话被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噎了回去,诧异道,“报纸,今儿不是正日子吧?”
潘奕自失一笑,“今日有报纸有号外,邸报也是,我倒忘了我比驿传跑得还快些了,这样吧,陈营长,刚才我也交待了,你就拿给两位大人看看,再说说我们的任务,麻烦给我找个地方眯一眯,入夜后便动手吧。”
冯县丞赶紧找了个吏员引他到偏房歇息,急匆匆又跑回二堂,只见王坤正坐着研究那份邸报呢。
他赶紧拿起另外一份新民报,看见头版文章,匆匆一扫,脸色就是一变。
“这苗头,首辅是要行修罗手段了?”
王坤把手里的邸报递给他,“我倒觉得首辅已经足够菩萨心肠了,早就该来个干净利落,不扫尽妖氛,何来改朝换代的新气象?”
冯县丞小声道,“王大人慎言,我们眼下是光复大明!”
王坤摇头不语,嘴角的讥诮之意暴露了他对上述官方说辞的真实看法。
冯县丞苦笑,他却比不得王坤有个好爹,可不敢乱说话,悄悄扫了眼陈营长,他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
邸报实际上就是《新民报》上内容的具体实施方案,“剿灭汉奸反贼,揪出暗中进行反民族反朝廷活动的土豪劣绅及附从的地痞流匪,鼓励百姓踊跃坚决揭发其罪恶,狠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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