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将旗,气得牙根都要咬碎。
“营里还有炮吗?给我照着那杆大旗轰!”
由于未被明军攻入寨,清军的火炮还是在的,只是方才混乱,黑灯瞎火的也没顾上用,现在得令,立刻准备炮击。
“嘭!”一发校射弹越过苏诚的将旗栽进河里,溅出几朵浪花。
“高了,炮口放低点,往左边来点……”清军正在凭着经验调整。
与此同时,各个山头的明军炮兵们也在做着同样的作业。
“发现敌军火炮!”
炮长立即拿出六分仪和罗盘迅速丈量一番,然后从地上捻断一根草叶抛向天空。
草叶翩然落地,炮长掏出一本纸都被翻黄了的小册子,开始报数据,“仰角三十七,方位三一五……”
手下的炮兵们立即照着炮架上铭刻的标尺调整炮位和俯仰。
“一发校射,放!”
碗口大的铁球飞越山涧,在清军营前的空地上蹦跳几下,不动弹了。
炮长并没有气馁,在这个距离上,打不中才是正常的,甚至还因自己算诸元的高速有些沾沾自喜。
你看,过了两三秒,才有四五颗炮弹从别的方向飞来。这会也算露脸了。
嗯?这是?
赶紧举起望远镜一看,炮长惊讶地张大嘴巴。
在近两里地的距离上,以这前装滑膛炮比布朗运动好不了多少的精度,居然一发入魂,直接报销了清军三四号人和一门他眼中的“土炮”。
直到炮管飘出的硝烟呛进喉咙,他大咳一阵,才啐道:
“真特么的狗屎运,算了,咱么先等着,炮先保持别动,一会调着方便点,咱们也拔个头筹。”
清军的火炮并没有像明军一样集中管理,所以营那头的炮兵倒了霉,营这头还继续放了一炮。
炮长丢下望远镜蹦起来,“活计来了!方位三一七,五发急速射!”
有刚才的校射,这会他直接就下令齐射,头筹不知让哪个走运的家伙拿了,这回可不能再落后。
仿佛约好了一样,他们这个连几发打出去,别人也不愿落后,几乎同时四面八方一阵乱响,几十颗炽热的铁球争先恐后地扑向刚才敢于发言的勇敢清军。
几十颗炮弹砸下去,即便再明军的炮兵再水,这种固定靶射击按概率也能打中个三两发,近失弹总得有个十来发。
“这特么的……”炮长无奈了,这样乱轰一起,谁知道是谁的战果。
如此高规模的待遇让清军有些发懵,他们只感觉身边一阵天崩地裂,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土。
硝烟散尽,一位清军的幸运儿原地呆立。掀起的尘土,战友飚射的血液,把他半个身子染黄,剩下半个身子染红。
饶是如此,他本人却是毫发无损。
一颗姗姗来迟的铁球小跳着滚过来,一头撞上红衣炮的炮架。
轰然倒塌的声音,顿时惊醒了这位幸运儿。
“啊!打雷啦!打雷啦!回家收衣服啦……”
他兴高采烈地向躲得远远的战友们跑去,像是有什么好消息急着要去向他们宣布。
好消息就是,他不用再和明军玩命了。
他当场就被战友们按倒,像捆猪一样扔到了角落藏起来。
坏消息则是他们谁也别想回家收衣服了。如是再来两三回,清军炮兵马上就撂了挑子,就算军官的刀抵到脖子上,也死活不肯再去摸那遭瘟的破炮。
而失去了反制手段,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慢慢褪去,明军马上取而代之,堂而皇之地在山下挖沟立寨,把塔脑山围得水泄不通。
更嚣张的是,把他们围住以后,明军大部队径直撇下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向东直扑兴国州(今阳新),一路向西过江攻打沔阳(今仙桃),就留下一万人和大部分炮兵留在山下。
清将见这架势差点没气炸,这分明是没把他们这一万人放在眼里,当即拍案而起要突围。
然而攻守之势已异,现在明军不上山了,所谓的天险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反而清军要突围,就要面对壕沟加排枪的经典组合。
清将尝试了几次,均铩羽而归,只好老老实实地蹲在山上等死。
武昌,将军府。
这些日子府里的奴才日子很不好过。
前些日子,穆里玛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大发一通雷霆,还生生用鞭子抽死了一个包衣。
今日这丫鬟战战兢兢地端茶入了堂,只见将军眉头紧皱,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一封血书。
想起前些天那个下人的惨状,这丫鬟的小手就不禁有些发颤,手里的茶碗也在随之微微低鸣。
这血书看得穆里玛是口干舌燥。
“末将惭愧,疏忽被袭在前,无力破围在后,自知死罪。然近万忠勇将士何辜?末将泣血恳请将军发兵救援。贼军狂妄,汀泗桥敌军已不满万,将军自武昌出两日即到,届时里应外合,当可破敌。”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