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
此际,毋分敌我,一个个无畏的身躯互相交换着雪亮锐利的锋刃,所谓求生,所谓信念,都已抛却到九霄云外,脑内唯一的念头只有杀人。
杀死对面那个陌生的人,陌生却又是仇寇的人。
正如河边的麦田,所有人既是农夫,又是稻穗,一茬茬地收割,又一茬茬地被割倒。
此际,毋分官兵,全体都已投入一线战斗,陈恭尹虽然擎着步枪,仿佛普通一兵,然而清军也早就学会怎么看明军肩上的星星,大人物总要多受几分照顾。
跟他一起的几位年轻参谋已阵亡多半,要不是善战的基层官兵总有意无意地看顾着他们这些军中文人,估摸此刻他也得见先帝去了。
一杆长枪递来,陈恭尹的刺刀刚在清军的一个什长上用老了劲,此刻收枪回护不及,眼看枪尖就要穿胸而过。
刀光一闪,一柄制式直刀劈断木杆,枪头飞出在陈恭尹肩上掠过,带走一块皮肉。
顾不上感谢,他直接取捷径一枪托砸上敌人的面门,倒地后犹自再补上两下。
硬实木的枪托和头骨的较量,最终枪托取得了胜利
陈恭尹重新据好枪,趁着短暂的空挡撇下一句,“谢了!”
连长吐吐舌头,扫了眼地上那团模糊的凹陷,“乖乖,你们这些书生也不含糊啊,要是大明朝的书生都是这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还要兄弟们卖命啊。”
“以前不是,以后会是的。”说着话,陈恭尹一个标准的侧滑步滑到一名将明军摁在地上的清兵身后,一枪将他挑飞,随后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连长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他的军刀倒正好给陈恭尹做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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