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头痛欲裂,只想早点歇下,鸣玉起身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宽衣解带,换上月白的丝质寝衣,我掀开锦被钻了进去,辗转反侧许久,细细思量起鸣玉的一番话。对皇后我是从无戒心,她一向如阿姐似的维护我,我未想过她会害我。
犹记得婚后我头一回入宫觐见帝后,对诸多宫廷规矩懵懂无知,那时皇后怜惜我体弱,特意准许我的软轿一路直到凤仪宫外∫下轿后远远看见李轩一身官服立在宫墙下等我,他携我一同入殿,我有些怯懦,乖乖跟在他身后,低着脑袋朝前走。
帝后二人端坐在上位,我双脚才踏入殿内,便感觉两道冰冷的寒光直直*射*向我,像要在我脸上盯出花来,我好奇抬头,与皇上四目相对,顿时一股寒气贯彻全身,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
拥有这双眼眸的人主宰天下人的生死富贵,他身居高位俯视众人,高傲而超群,没有人敢违逆他的命令,只会因他散发出的王者之气臣服于他←是整个大齐的帝王,龙潇℃命天子为龙,龙是大齐自古传下的姓氏,只有皇室最正统的血脉才能沿用。
半晌我竟挪不开眼光,只得尴尬地杵在当场,李轩觉察出我的异样,正欲开口,皇后已然替我打起圆场:“本宫疏忽,轩王妃进殿许久,竟还未赐座。”
皇后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我与她素未谋面,平白多了几分亲切的好感。
我诚心道:“谢皇后娘娘,臣妇有幸得见圣颜,内心惶恐,请娘娘见谅。”
她莞尔:“当年本宫第一次见到皇上时,比起你好不了多少。”
我心中的紧张顿时缓解了些,低眉顺目随李轩落座,喝茶的间隙,我透过手的缝隙偷偷打量起皇后,她是名门淑女,容貌昳丽,气质更是雍容华贵,有母仪天下的风姿↓的母族上官一族乃钟鸣鼎食之家,她的父亲就是辅佐两任帝王的丞相上官敖,她和皇上的婚配理所应当,帝后大婚是皇上即位后大齐少有的盛事。
就是这样一位对我照拂有加的温婉女子,几次三番施以毒手,非要置我于死地,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都是她与人合谋演的一出戏,虽有小叶的背叛在前,可我知道真相后还是憋闷,说不出的失落。
这世道的人心,变幻叵测,叫人心伤。
这个时候,李轩在做什么呢?两军战事已持续了三四个月,我待在这蚊蝇都飞不进来的宫殿里,听不到一点战场上的消息,我几次不着痕迹地从宫人嘴里打听,最后也是徒劳,龙潇是铁了心不让我知道任何与李轩有关的消息。
一年之约还事大半年的日子要熬过去,我简直快要发疯了→潇把我关在这隐月殿,无非是禁锢我,以我为筹码控制李轩,他切断我和李轩的联系,莫不是李轩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安眠,猛地翻转过身,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我被站在窗前的黑影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喊出声来。
我顺手拿起软枕朝那黑影扔过去,趁机坐起来,不料黑影一动不动,眼睛适应黑暗后我赶紧下床,连鞋袜都顾不得穿,我摸索到火折子点亮床头的红烛,转头看去,闯入我屋内的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龙潇整个人看上去陷入了一种极致的颓废,脸上的神情很是肃穆,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突突直跳,一个不好的预感冒出来,我不可置信地回望他,他沉默地将我向前拉了一步,想也不想轻轻抱住了我,他刚毅的下巴落在我的右肩上,黯哑道:“朕在皇后的凤仪宫听到了一个急报。”
“朕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来隐月殿,只有你会懂朕有多难受。”
他的反趁我无端地更是害怕,我用力推开他,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失声喝道:“龙潇,你到底想说什么?!”几乎是颤抖道:“是不是李轩他——他——”后面的话我真的没有勇气说出来,如果李轩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支撑着活到明天。
“不是,不是轩。”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欣喜若狂,李轩还好好地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令我心安的,我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身子瘫软,扶着龙潇才有站住的力气。
“死的是倾月夫人,李轩的娘。”
我仰起头望着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倾月夫人成为南帝的妃子之前生了李轩,她是李轩的亲生母亲。”
我从不知李轩的娘身处南国后宫,他从未对我提及他的爹娘,只一次他说起他娘为了薄他的性命,在他很小时就送他上山拜师学艺,自那以后母子分离,再未见过面∫想起李伯曾说李轩年幼失怙,夫人不在他身边很多年,他一直是跟在师傅身边长大。
原来李轩他娘改嫁的人是南国的皇帝,他一直对南国主战,是恨他母亲为了荣华抛弃亲儿么?
事实远不是我想的这般,倾月夫人原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李轩的生父是南国郡王,郡王与夫人很是恩爱,娶了夫人后就没有再纳妾。很偶然的一次宫宴上,南帝见了夫人,对夫人的风华一见倾心,彼时夫人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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