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还没乱起来,就陷入了古怪的死寂。
郑斯璎娇小的身躯护住王俭,看上去有点可笑,但她脸上那副大义凛然,却让人不得不信,她此刻的忠心和坚毅。
关键是,她护住的是敌人,面对的是父亲。
郑诲的身形顿时滞住。连那只手都凝在半空,手背上微弱的痛感,却不及他此刻心恸的万分之一。
被郑斯璎打开的那只手,力道虽不大,他却觉得整只手都断了,从手背到根骨,都像被焚烧了般化为灰烬。
“郑大人息怒。”王俭没多说话,只重复了郑斯璎这句,在影卫的重重护卫中,露出了胜利者般轻蔑而得意的笑。
“郑大人息怒。”围观的诸人也纷纷相劝,声音整齐得像排练过。
郑家不好惹,王家更不好惹,他们普通的官家小市民,便只能帮个腔附个和,不咸不淡搔搔痒了。
郑诲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他用最后五姓七望的尊严,支撑住逐步崩溃的身躯,最后祈求般看向了郑斯璎:“阿璎,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郑斯璎的脸色有些复杂,但只是片刻,便又恢复了那番端庄,和事不关己的冷漠:“不错。”
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再无丝毫余地。
曾经父女,如今敌我,利益的河流渡不过,人心到底是太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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