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成参加了工作,由于两人都上过大学,彼此有共同语言,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个朋友王芳就约她来家里吃饭聊天,她就欣然同意了。
王芳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她离开了家乡,在外做生意,如今依然做着生意,王芳这次是回来看看,明天就得回去。
走进王芳的家,院子里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只是草木深了一些,张老师有一种恍惚感和悲愁感,虽然小时候只来过几次,但她依稀记得那时的光景,主人的离去,留下空空的房子,房子就变得神秘和诡异起来,也许是缺少人气的缘故,张老师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屋子里摆设很老旧,但是打扫得很干净,王芳说以前上学,每个暑假她都会来住几天,寄托对妈妈的思念之情,妈妈死亡,尸体就是从这里抬出去的。
“你还记得我妈妈吧?”王芳说。
张老师挠挠头,记不起来,又不好说。
王芳叹了口气:“年代太久远了,不记得也正常。我妈妈是幼儿园老师,喜欢孩子,我妈妈还抱过你呢。”
“哦。”张老师说,“她有照片吗?我能看看吗?”
王芳带张老师来到一个方形的相框前,相框很大,里面摆着很多照片。王芳指着一张说:“那就是我妈妈。”
张老师看过去,立刻被照片中的漂亮妈妈吸引住了,那个妈妈的神态,笑容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仿佛在哪里见过,仔细回忆,竟然和自己梦中的那个穿黑白格子的阿姨十分接近。
张老师觉得很不可思议,就问王芳:“你妈妈怎么死的?是生病吗?”
王芳摇摇头,神色暗淡下来,说:“我妈妈死于一场意外,和小朋友捉迷藏的时候,不小心石桥上跌落,摔死了。”
“石桥!”张老师脱口而出,声调里满是讶异。梦里那个阿姨就是消失在了石桥下。
“怎么了?”王芳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死得真不值。”张老师搪塞过去。
张老师回去后就问姥姥,小时候有没有一个当幼儿园老师的女人抱她。姥姥说有,确实有个女邻居很喜欢她,在村子里当学前班老师,那个女人是个爱闹爱笑的女人,喜欢孩子,带她玩过几次,给她买糖吃,也的确穿过一件黑白格子裙,是个赶时尚的女人,可惜后来死了,从石板桥上摔下来,就那么死了,真可惜。
这就是张老师给我讲的故事。听到这个故事,我也觉得有些稀奇,不过我更关心的事怎样一场意外事故!挖掘尘封往事追本溯源是我的职业病。
周末,我喊上同事老张,带上老张的闺女张老师,说是去郊游散心,我提议去老张的老家蓟县山区,他们父女二人表示同意,其实,我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去看看那个意外事故的现场,在车上老张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你的目的性很强啊,我知道那个石板桥的位置,我开车带路吧。”两个配合多年的同事,一个举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出了外环直奔蓟县深入山区,随蜿蜒山路到张老师姥姥所在的那个小村庄,终于看到了故事里的那个石板桥,停车查看,桥面距干涸的河床3米高,理论上头部着地可以造成颅脑损伤致死。事隔那么久想从桥面上发现血迹亦是难上加难,无法肯定是自然坠桥还是其他,致电县局承办该案的同事,没有任何记录,我想当时村落闭塞,一位是意外而没报警早早掩埋了。联系开据死亡证明的医院也是草草签署没有线索,当时的头部外伤无从考证,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难道真是意外掉下桥的吗?
关于现场血迹的分析我要补充一下:在静态条件下,滴落血迹多呈圆形,其周围有毛刺状突起,滴落血迹的大小与滴落的高度之间有较好的线性关系,在慢走、急走、跑、快跑动态条件下,滴落血迹为圆形或者椭圆形,沿运动方向的一侧出现突起;高度、速度分别对血迹形态有影响,在水泥地面上两者有交互作用。结论滴落状血迹形态和大小,可用于对出血部位的高度、运动速度和方向的推断。而砍伤血迹,会随着挥动的凶器溅射在墙壁上形成线形血迹。
张老师徘徊四周,突然异常肯定地告诉我们,那个阿姨是在和她捉迷藏的时候被人推下去河的!我和老张很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幼年时候的梦联系到现在的场景,外界环境的刺激,加深唤醒了她脑海深处最底层的记忆。异常逼真的画面从记忆深处迅速涌现,她描述着她当时在这个树后,那个阿姨在桥上,然后似乎有个人和他拉扯,最后她失足掉到桥下。
车到姥姥家聊起了家常,奶奶回忆,那天出事,村子里的人都过去看了,外孙女在不远处玩累睡着了,姥姥给抱回来,谁也没看到经过,只看到了人当时躺在桥下,就按当地的风俗办了丧事火化。一个可疑的故事,我更关心谁是第一个发现告诉大家的人,以以往的经验证明,第一个嫌疑人就是报警人,自作聪明的人还是很多的。姥姥回忆说是一个铁匠路过发现的,回到村子里喊的人。这么多年铁匠一家早已迁徙不知去向,我们怅然回到市里已是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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