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适得管李皋叫叔叔,这会儿正节度荆南。
他就像李适手里的一块砖,哪里乱了就往哪里搬,就负责带兵维护大唐腹地的稳定,协保两京安全。
不过这会儿已经发生了重大转折,李希烈已毙,北方诸镇烟消云散,李皋还京不存在任何问题。
其实张军想说的事儿还有不少,但想来想去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饭不是一口吃的,慢慢来吧,还得看看接下来的形势。
人和物,都是会随着时间和大势不断变化的,就像刘玄佐,那么勇武忠诚的人,一生劳苦功高,刚死儿子就造反了,荫蒙百世毁于一夕。
李怀光,窦参,张延赏,这都是鲜活的例子。有句话叫德不配位,一旦权势超过了这个人的实际能力,马上就会把他摧毁。
而且,这个时代发生的很多事,其实都是源于‘无知’。
交通和信息的不畅通,把整个大唐分割成了一个一个或大或小的世界,耳听目视方寸之地,久而久之,也就把眼中的一切当成了世界的全部。
宰相用宫墙困住皇帝,地方用路途困住宰相,乡绅用金银困住令守,大家都不知不觉的活在一个小圈子里骄傲自大着。
你说这个世界是物质的,可是偏偏它又是唯心的,一切都了在意念转换之间。
李则之悄无声息的走了。
其实这个结果他自己并无意外,虽然他是宗室嗣王,但大唐的嗣王多了,亲王都有一堆,哪也轮不到他出头。
他的身份对一对一般家族还算旗鼓相当,当知道对家是凤翔郡王的时候,他就没抱着什么胜利的心思。
不过来还是要来的,正好有个理由和皇帝见见面。
对所有的宗室来说,事情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肯见他,能见到,能说话,哪怕是骂一顿训一顿也行,那也是印像。
最怕的就是被遗忘,被屏蔽在圈子之外,那就真的没戏可唱了。上百个王爷,皇帝一年能见几个?
他喜欢这个从甥是不假,借着这个从甥和御使台搭上关系也不假,但最终外力都是虚的,自己的王位才是真的。
李则之一走,屋里就剩下李适李勉张军三人,李适也随意起来,对李勉说:“首相未知,张卿却是拿了一伙逆贼,便在京中。”
李勉一愣,看向张军。、
“只是恰逢其会,赶上巧了,”张军摆了摆手:“是某下职官所获,只是将计就计,即使没有某参与,其等也是万无成功的可能。”
“街井商人,市民,寺尼,射生将,禁中将,射生禁军三百余,”李适看向李勉:“就在这上都,每日计划着杀某夺朝。
首相以为可是可笑?我李唐已经弱至此等程度了么?还是制度法度出了问题?或者某需问一下兵部吏部,问问诸家族老?”
虽然这次事情看着听着都像是一个笑话,一群由商人市民纠集起来的造反小分队而已,但参与者全是禁中军将,氏家将领子弟。
李适考虑问题的角度是皇帝,是朝纲,是李唐和氏族,完全无法把这个看成笑话,而是心悸不已。
关键是这事儿,还扯到了宗室。谁知道民间还隐藏着多少隐宗室在天天谋划着皇位?
隐太子,吴王,梁王,代王孝敬皇帝,潞王,让皇帝李成器,炀皇帝李重茂,节愍太子李重俊,谯王李重福。
靖德太子,岐王李珍。还有郢王,鄂王,光王,越王,广武王李承宏。
李适这几天晚上连着做恶梦,脑中就盘旋着这些名字,一个名字就是一个暗隐的势力,都对帝位虎视眈眈,都有理由来掀桌子。
长安官员数万,禁军十数万,里面隐藏着多少双阴冷的眼睛?主要是这次谋逆全是禁军将士,由不得李适不去多想。
一想到就在这宫城之内,他的卧榻四周,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人想杀他,他就汗毛直竖,彻夜难眠。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这是被张军发现了,三百多人全部处死,下次谁来发现?下次会有多少人参与?
张军其实一进来就发现李适的状态不对劲了,明显的睡眠质量太差,状态相当不好。主要是李适刚刚经历了逃亡,所以反应才更激烈。
看了一眼沉思的李勉,想了想,张军拱了拱手:“陛下,南征将至,大军结训数月,要不然……陛下去凤翔鼓励一下军心士气?”
李勉抬头看向张军。这家伙……又搞什么妖娥子?这一年皇帝都去了几次凤翔了?
皇帝总是出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把心给搞野了呢?万一逛腻了哪天想去西域看看呢?
“军内阳刚,士气如雷,煞气滔天,可抵一切阴魅。”张军也看了一眼李勉:“正好太子亦在军中历练,陛下可视之,亦为南征壮行。”
李适眼睛冒着亮光,张口就答应下来,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李勉。眼睛里全是希翼之色。
李勉皱了皱眉头,喘了口粗气,沉吟起来。
“首相,”张军说:“陛下出行,正合更替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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