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存亡之际,诸位都是国之忠臣。众卿的话朕都知道了,必如卿等所愿。”
群臣走后,李秉常回到宫室拿起一面铜镜反复地看着心道,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亡国之主。
群臣上下振作,皆以国事为谋,是忠心耿耿。此番大宋出兵威逼凉州之时,群臣终于放下成见聚拢在朕的身边。
“宣相国进宫!”
梁乙逋入宫后,李秉常再三催促如今手握军权的梁乙逋出兵。不过李秉常的意见,却遭到相国梁乙逋拒绝。
梁乙逋道:“陛下,六七月时天气炎热,不适合骑兵千里转进。”
“必须等到七月末及八月,入秋之后方可与宋军一战。”
李秉常作色,他用梁乙逋为相,就是让他继续梁乙埋强势地对宋攻略路线。没料到对方却一口拒绝了他。
“梁氏为何有今日之荣,卿难道忘之?”
梁乙逋道:“陛下,当年晚唐宰相段文昌年轻时乞讨为生,为宰相后,改用金盆洗脚以作富贵之意。”
“臣从未用金盆洗脚,亦不忘我梁家虽身为汉臣,却为两朝天子重用之事。”
李秉常问道:“奈何卿为何不敢战?”
梁乙逋道:“臣说实话,去年兰州惨败军心沮丧至极,至今未复。臣与各部首领聊过,与汉军野外相打,两年前便打不过,眼下更打不过。”
“此番攻凉州,又是汉相章越多年筹谋所至,其早已派会州军截断庞啰岭断我援凉州之路。眼下可行之策,唯有宋军打凉州迟迟不下,我再往解围,如两年前灵州城下那般。”
“或请辽国救援,此外别无他法!若强行出战,野战再败,连灵州也要丢。”
李秉常闻言脸色大变,他没料到梁乙逋悲观至此。他何尝没有尝试过往辽国求援,但辽国开出的条件令他难以接受。
同时他也更生气,梁乙逋居然私下与部族首领们商议,却不事先知会过自己。
此人没有其父梁乙埋的勇识,但跋扈,目无君上却与其父如出一辙。
但李秉常无奈,军权都在梁氏之手。自己的心腹仁多崖丁被困在凉州城,自己能谋划的嵬名阿吴等皇族却指不动那些部族首领。
梁乙逋告退后,有人飞报有仁多崖丁书信。
李秉常展书一看上书,原来宋军包围凉州城前,仁多崖丁派人送出投书李秉常。
“汉军已重围凉州,臣固有死守之志,奈何不能久持。凉州一失,宣肃,瓜沙亦不能保!”
“三代先帝百战得之凉州,万不可弃!”
“纵使千难万难,事在人为。”
李秉常读信最后看到‘事在人为’数字,不由潸然泪下道:“是朕无能矣。累忠臣坐守凉州,却不能派一兵一卒救援。”
内侍知道李秉常不喜梁乙逋,趁机进言道:“陛下,梁乙逋这几日在府内,日日叫歌姬乐妓,饮酒至通宵达旦,哪有半点为国事担心的样子,他心底怕是恨不得仁多老将军早些死在凉州呢。”
李秉常闻言大恨,梁乙逋必然故意不救,非要令自己的忠臣大将亡于凉州不可。
李秉常这么想,倒是错怪梁乙逋。
其实他心底对梁乙逋荒诞如此,也是将信将疑,但这个时候情绪有些上头。
李秉常给仁多崖丁回复书信,他言早已命令凉州以西得瓜州,沙洲,肃州兵马集结于宣化府。
宣化府即是甘州,从李元昊起党项在此常设三万兵马,以备青唐和回鹘。现在宋军打到凉州,也顾不得青唐,回鹘了,李秉常从西北面调兵来援凉州。
李秉常让他好好守住凉州,等兴灵和瓜沙援军一到就可解凉州之围。
李秉常写完信就派人送了出去,也不顾身在宋军重围之中仁多崖丁能不能收到信,心底只怕辜负了这位忠臣。
之于宣化府的兵马能不能救凉州城,他也不知道。
李秉常起身走到党项皇宫的花圃边对于落日眺望了许久。
……
而宣化府的党项统军这边本来接到的梁乙逋不许擅自救援凉州的命令,等他的号令,待与兴州灵州的党项主力到达后再一起东西夹攻凉州城下的宋军。
但统军这边又接到李秉常三道诏书,让他立即救援凉州,其措辞一道比一道严厉。
统军知凉州宋军势大,兵马极多,都是久经战阵之师。他这三万余兵怕是救不了凉州城,但是迫于李秉常的严旨之下,亦不得不提兵救援。
统军担心宋军包围,当即选了精锐骑兵为前锋驱策。
不过这路骑兵却遭遇到,宋军王赡部麾下的‘党项直’。
党项直以党项降军组成,宋人称之为归正人。
能以归正人为军,也唯有王赡这位心大之人为之。
因王赡连战连胜党项直也一路扩编,从一千骑增至一千五百骑,最后至三千骑。这些党项直知道他们背叛了党项,所以一旦与党项军交锋失败,对方必不能容他。
所以作战格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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