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遗失了过去?”
云澈点头:“我在这个世界醒来之时,面对的是无尽的幽暗,以及将我唤醒的师父。师父告诉我,我那时应该十岁上下,身躯和灵魂都遭遇重创,若非遇到师父,早已身死魂灭。”
“遭创的灵魂也是被师父以奇法所救愈,能重新苏醒,已是世人认知中的奇迹。至于曾经的记忆,早已全部毁散,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也自然永远不可能再触及过往。”
他的声音平淡温和,像是在叙述一段寻常不过的经历。没有伤感,没有怅然,没有对命运的埋怨,甚至没有一丝对失却过往的渴望。
画彩璃看着他,不知不觉的怔然好久,才垂下螓首,轻声道:“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我的生辰,却是母亲的忌日。”
云澈:“……”
“父亲对我很好很好,还有姑姑,还有……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可我还是会经常性的思及从未蒙面的母亲,羡慕着他人可以拥有母亲的关爱和斥责,也总是遗憾着自己的人生有着无可弥补的残缺。”
她继续道:“而此次历练,我亲眼目睹了无数以往不曾想过的阴暗与悲惨,尤其……那一次我眼睁睁的看着数个刚出生的婴孩因先天资质不足,而被残忍灭弃,连成长的资格都没有。”
悲惨具现于眼前,远比听人言叙刺心千百倍。但在这残酷的深渊之世,绝大多数生灵却早已习惯于此。
“也是这段时间,我才逐渐认知到,我的人生,已是那般的幸运。”
她抬眸,用一种安慰的眸光重新看向他,刚要开口,便被云澈一个斜目盯了回去:“你不会是在试图安慰我吧?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悲惨,相反。我始终认为,我是这世上最幸运之人。”
“死地复生自不必说。今生能遇到师父,更是他人万世都奢求不来的恩赐。”
提及“师父”二字,他的躯体几乎是下意识的直起,头颅微仰,即使是险境下都从不表露情绪的双眸涌上至深的敬仰。
“你的师父,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奇人。”画彩璃放低声音,谨慎,又带着些许试探问道:“他的名气一定很大对不对?”
画清影的注意力顿时凝聚于云澈之身,窥测着他每一缕面容的变动。
以神主境败神灭境,身负五种元素力,以及只存在于记载的光明玄力……她万般好奇,云澈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以她广博的认知,竟根本无一能与之相匹之人。
云澈却是摇头,缓慢而郑重的道:“曲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不该有所隐瞒。只是……师父对我恩重如天,但对我的要求却是极少,其中之一,便是绝不许对外透露他的身份。”
画彩璃一怔,连忙道:“是我言语僭越了。”
云澈面上微显愧色,犹豫了一番道:“我的师父他其实并非是当世之人,甚至……他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缕未散的遗魂。除我之外,他与当世的一切都并无交集。所以,当世也从不存在他的威名。”
“将我救下,是他一缕善念所缔结的意外……我所能告诉曲姐姐的,唯有如此,还请见谅。”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让画彩璃心间半是温暖,半是微惶。她摇头:“师父的教诲,当然要好好遵从。那你师父他现在……”
云澈微笑淡淡:“师父将一切给予我之后,已是消散于天地之间。我从此孤身入世,不知不觉,也已经很多年了。”
穹空之上,画清影双眉蹙起,唇间一声低喃:“上古遗魂?”
远古深渊,曾有数不清的神魔坠落,随着渊尘的逐渐稀薄,生地的出现,一些神魔开始勉强存活,而更多的,是在陨灭之时,以不同的方式残存下遗魂。
久远的时代,常有上古遗魂被发现,随着岁月移转而越发稀少。到了当代,已是数十万载难现其一。
若云澈的“师父”是一缕从未现世的上古遗魂,那么他身上那些奇诡,甚至可以说不该存在的能力,反而有了唯一的解释。
…………
世界东极,混沌之壁。
池妩仸、千叶影儿、水媚音立于混沌之壁前,面色皆是一片凝重。
各星界对声源方向的指引,周围被恐怖声潮摧毁的星球碎片,一切皆指向……那个恐怖声音的来源并非某个星球星界,而是混沌之壁!
水媚音伸手,失却了绯红神芒的乾坤刺触碰在流转着法则之力的混沌之壁上。须臾,她轻语道:“完好无缺。不过,混沌之壁纵然受创,也会在瞬息之间完成修复。先前如何,无法断言。”
“这个位置……”千叶影儿缓缓吐息:“和当年劫天魔帝破壁归世时几乎是同一处。”
“难道,劫天魔帝,以及她麾下的那些魔神……”
“并无此可能。”千叶影儿言语未尽,便已被池妩仸否决:“劫天魔帝与她麾下魔神能存在于外混沌那么多年,依仗的是乾坤刺在外混沌所辟的空间。最终破开混沌之壁,也同样是依仗的乾坤刺之力。”
“劫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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