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我来出,我再给你二十匹蜀锦,你回去后就把儿子换回来,越快越好!”王文佐道。
“谢,谢谢您!”泪水从汉子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知道不应该在这里说这种话,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的领地距离边界很近,连连打仗,田地收成也不好,所以——”
“不用说了!很高兴我有为朋友解决问题的机会!”王文佐笑道,他拿起酒杯:“为了孩子,我们又有什么苦不肯吃呢?等这一仗打完了,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新罗人的麻烦了!”
长桌旁的人们发出一片欢呼声,那个男人的求恳仿佛是一个信号,在此之后,不断有人站起身来,向王文佐诉苦求恳,大多数人所恳求的东西都是类似的,战争破坏了庄园的生产,为了承担兵役和赋税,他们不得不借钱,而他们又没有能力承担愈来愈重的赋税;自己得到的土地不足以养大儿女,给他们足够的教育;战争中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孩子,不得不收养孩子,但收养的孩子还太小,担心自己如果有个万一,养子无力保住家产,会被族人或者邻居夺走。
王文佐耐心的面对每一个人,他记下每一个的名字和所求恳的事情,被债务压迫的他承诺赠予金钱,土地不足以养大儿女,给予教育的表示将会让他们的孩子加入自己的卫队,得到一份军饷和应有的军事训练;担心养子无力保住家产的则表示可以让自己或者沈法僧承担他养子的保护人,确保其成年前的安全以及成年后得到其遗产。
而当王文佐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沈法僧一直沉默不语,他就像一尊石像,坐在王文佐的右手边,直到所有的求恳都结束,人们感激万分的向王文佐跪拜行礼,离开宴会厅。他才站起身来,向王文佐躬身谢罪:“三郎,请原谅我的无礼!”
“这些人这么做都是你的意思?”王文佐拍了拍双手,看着沈法僧的眼睛。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可以派人去一一查证!”沈法僧道:“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没有能力帮助他们,而你有这个能力!至于他们怎么做,我并没有说什么!”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你是想告诉我,眼下的百济情况很糟糕,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击败新罗!”
“是的!”沈法僧倒是毫不隐晦:“大部分武士们都很穷,这些年来都在打仗,从来没有停歇过。都督府的仓库里是满的,但是武士们家里的仓库很少是满的,他们老婆孩子的碗里常年是萝卜和大麦,很少有粟米和稻米。马匹也少有膘。这种军队防御可以,但进攻就很难了!”
“情况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吗?”王文佐叹了口气:“那贸易呢?贸易没给你们带来收入吗?”
“三郎,贸易的确让我们受益匪浅!”沈法僧叹了口气:“也正是靠贸易带来的财富,我们才能支撑到现在。可贸易只能让少数人得到好处,比如商人和周留城的市民和周围的农民,但大多数农民和内地的武士是得不到啥好处的,他们要打仗,承担兵役和劳役,很多人都过得穷苦不堪!可是我手里的钱粮是用来应付战争的,并不能用来帮助他们!”
“我明白!”王文佐叹了口气,当时的熊津都督府处于“官富民穷”的窘境,即承担大量军役的武士和农民生活困苦,但官府通过贸易和税赋倒是有些钱粮,但沈法僧不可能把用这些钱粮来救济穷苦武士们,毕竟法律上就没这条,而且一旦开战财库里空了可是要杀头的。
“那倭国那边呢?”王文佐问道:“我记得元骜烈、贺拔雍他们那边应该这几年还不错吧?开垦了很多新田,没啥大仗,开始推广棉花和糖的种植,他们应该是有多余的财力的吧?”
“倭国那边是有给这边一些帮助!”沈法僧道:“大概每年会送上百匹马、一些兵甲、一两万石米,两三万贯钱来,看起来不少,但也济不得什么事!”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三郎,这几年我左支右绌,早就已经心力交瘁,这次你回来我就说句心里话,能不能换一下,让我去倭国待几年,让贺拔雍、元骜烈他们几个替我一下,也尝尝这边的滋味!”
“换一下?”王文佐愣住了,到了此时他如何不知道沈法僧的意思,感情是觉得苦乐不均,闹情绪了。他想了想之后说:“这样吧,反正过些日子贺拔他们几个也要来的,到时候大伙就合计一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今灭新罗的事情是重中之重,谁要是拿这个不当回事,我可不答应!”
“那是自然!”沈法僧赶忙笑道:“我其实不知轻重的人,三郎你放心,只要我在这熊津都督府都督的位置上坐一日,就会尽一日的责,绝不会拿打仗的事情开玩笑!”
“那就好!”王文佐松了口气:“那今日就这样吧!我路上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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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王文佐气喘吁吁的翻过身来,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上的图案。
“你还是老样子!”一支白皙的手臂从旁边伸过来,搂住了王文佐的脖子,鬼室芸吻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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