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她获悉了法诛组的存在。
在得知法诛组乃成立于宽政年间(1789-1800)、以打倒幕府为己任的秘密结社后,她顿时对其产生强烈的兴趣。
怀揣着对幕府的强烈憎恨,她义无反顾地加入法诛组。
借着身份之便,她开始刻意靠近幕府的达官贵人,为法诛组收集情报。
除去极少数特例,游女的退休年龄是28岁。
到了这年纪后,要么筹够钱为自己赎身,从此恢复自由身,要么就退至二线,从事后勤工作,专门为店内的年轻游女们服务。
身为店内的头牌之一,她早就赚到足以为自己赎身的钱。
不过,她虽为自己赎了身,但并未就此离开吉原,而是转职为专门负责监督、培养游女的遣手,继续留在吉原,同时继续为法诛组收集情报。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自己已从如花似玉的美人,变为如今这副人老珠黄的模样。
法诛组却还是那个法诛组。
幕府依然是那个幕府。
这么多年了,他们为倒幕而做出的种种努力,全部以失败告终。
老人们纷纷死亡、退出……不知不觉间,玉藻前竟成了组织内资历最老的人。
“打倒幕府”……似乎永远是一个未竞的梦。
玉藻前不由心想着:
——法诛组的历史,大概就到今日了……
渐渐的,她缓缓回过神来。
举目望去,四周已是空空如也。
人都走光了。
那些声称“恕不奉陪”的人,跑了个干干净净。
那些劝人别走、斥对方为“懦夫”的人,大概是见大多数人都走了,也没了再坚持下去的底气,于是也跑了个精光。
延续了近半个世纪的结社,竟迎来这样悲凉的结局……
——也罢……就这样吧……
一次接一次的失败,已彻底耗尽玉藻前的心力。
此时此刻,她感觉不到任何悲喜。
她神情麻布、动作僵硬地站起身,像极了泥塑木雕。
接下来该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儿?
我之后要怎么活着?
正当她默默思考这些沉重问题时——
“好!这个地方不错!就以此地作为我们东山再起的根据地吧!”
突如其来的年轻声音,使她不禁一怔。
她机械地转过脑袋,循声望去——只见一名20岁上下的年轻人昂首挺立,两手叉腰,踌躇满志地看着脚下的空地。
不丑不帅,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此人由里到外都散发出“普通”的气息。
玉藻前认得这个年轻人,他前不久才加入法诛组,出于资历尚浅的缘故,她不记得其名字。
“……你怎么不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玉藻前忍不住出声问道。
年轻人朝她看来,挑了下眉:
“咦?婆婆,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呢。”
因为资历很老,所以玉藻前在组织内常被尊称为“婆婆”。
这时,玉藻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年轻人的旁边跟着一个小孩……更正,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小孩。
这小孩约莫3、4岁,面无表情地站在年轻人的身边,其神态显出异样的成熟,丝毫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小孩会有的模样。
值得一提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从长相来看,应该是女婴。
婴儿的身上盖有一件雨衣,也不知是她心大还是怎么回事,竟在风雨中沉沉睡着,丝毫不为外部环境所影响。
年轻人注意到了玉藻前的视线,微笑道:
“这俩孩子是前不久收养的。”
“哥哥是个先天失聪的聋子兼哑巴,妹妹还是襁褓之婴。”
“我看他们可怜,就收养他们了。”
说罢,他亲昵地抬起大手,揉了揉男孩的小脑袋。
这对兄妹如何,玉藻前暂不关心。
她现在只关注一件事情: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何还待在这儿?
“你怎么不走?”
玉藻前将方才的问题又重述了一遍,接着补充道:
“没看见队伍已经散了吗?”
面对玉藻前的质问,年轻人的反应相当淡定。
只见他摊了摊手,耸了耸肩,面露乐观的笑容:
“虽说队伍散了,但我们还没死,不是吗?”
“既然鼻下仍有三寸气在,那我们就还有重振旗鼓的机会!”
“婆婆,你瞧,此处山清水秀,最重要的是位置偏僻,不容易让官府发现,实乃建立根据地的好地啊!”
“我决定了,就在这儿重建法诛组!”
“反正也是重建,那就顺便改个名字吧。”
“从今往后,‘法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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