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斜过眼珠,半是无奈、半是致歉地看向不远处的门扉。
门扉的另一边,天璋院正因德川家茂的爆料、揭底而满面通红,咬牙切齿,既懊恼又羞臊,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撞破门扉,用力揪住德川家茂的衣领。
青登越是往下听,面部表情就越是古怪。
少顷,他十分生硬地转变话题:
“……殿下,不管怎么说,我与天璋院殿下是不可能成婚的吧?”
“吾乃幕府的臣子,而天璋院殿下是幕府的大御台所。”
“幕臣们……不,世人是不可能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臣子娶太后……这种事件,放诸海内外都无比炸裂!以“礼崩乐坏”来形容,都显得程度太轻而不当!
幕臣可以容忍德川家茂宠幸青登,可以容忍德川家茂放权给青登,但绝对无法容忍德川家茂将幕府的“太后”嫁给青登!
哪怕是安禄山,也没干过这么炸裂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安禄山了,而是董卓+安禄山了!既手握大权,又祸乱后宫!必须要出重拳!
幕臣们再窝囊、再不中用,也绝不会容忍这等屈辱。
不夸张的说,假若德川家茂对外宣布青登与天璋院的婚事,绝对会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十级地震般的强烈轰动,直接引爆幕府的内战,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喊出“清君侧”的口号的人,就不是“橘禄山”,而是其他人了。
德川家茂轻轻颔首:
“橘君,我明白你的顾虑。”
“我既然敢做出这样的提议,那自然是有所而来。”
“我打算来一出瞒天过海。”
“首先,对外伪称‘天璋院笃姬因罹患不治之症而不幸往生’。”
“然后,偷偷将她送出江户。”
“再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改换名姓与户籍,继而迁居贵府。”
“世人绝对想不到,本已‘病亡’的天璋院笃姬竟然会隐居在大津。”
青登听罢,不由面露嗔怪的神情。
“殿下,姑且不论你这计划的可行性。”
“让天璋院殿下隐姓埋名地过完余生……这未免太过可怜了吧?”
德川家茂苦笑一声。
“我知道,所以这只是我的最后方案而已。”
“虽然这么说有自吹之嫌,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有意结合,我定会竭尽全力,力图求得一个欢喜、圆满的结局。”
“我可是江户幕府的征夷大将军啊。”
“只要我有那个意愿,还是可以想出不少法子来成全你们的,顶多就是多费一些工夫而已。”
兴许是讲累了吧,德川家茂拿起膝边的茶杯,猛灌一大口。
待他放下茶杯时,那火热得足以在人体上烧一个洞的目光,再度直射向青登。
“好了,讲了这么多,是时候转回最初的问题了——橘君,你愿意娶於一为妻吗?”
“……”
青登一言不发。
他下意识地压低视线,紧盯膝前的榻榻米,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其颊间浮现、混合。
德川家茂仿佛早有准备,在瞧见青登迟迟不语后,他立即换上意味深长的口吻:
“橘君,你好像很犹豫啊,那我再问个问法吧:橘君,你喜欢於一吗?”
“……”
青登张了张唇,准备说些什么。
可话临出口之际,那些话语全都噎在他喉间。
这一霎间,大量回忆在他眼前浮现。
初次见到天璋院的那一天……
她手把手地教他弓术的那一天……
她微笑的模样……
她坏笑着捉弄他的模样……
以及……她那偶尔露出的落寞神情……
这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在看过这些回忆后,那本已涌至嘴边的话语,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刚才起,德川家茂就紧盯着青登的脸,仔细观察其神态变化。
冷不丁的,他忽地发笑道:
“橘君,感谢你的回答。”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你已经说了,而且我也清晰地听到了。你回答得很好,这正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说罢,德川家茂长出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随后,他仰起脑袋,面朝天花板,作回忆状。
“我是纪州藩第11代藩主德川齐顺的遗腹子。”
“1岁时,我被过继给叔父德川齐彊,成为其养子。”
“可仅过去2年多,养父便去世了,我继承其遗领,成为纪州藩的第13代藩主,时年仅4岁。”
“可以说,我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父爱为何物。”
“若能多一个岁数相近、值得依靠的年轻父亲……倒也不错。”
话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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