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到某一页,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
“我的两个同事的身份被交换了,一个家境富裕,一个全家都依靠这份薪水活命,他觉得家境富裕且自私的那个不会把钱给家人,想要确认一下。”
梅迪奇给自己开了一包薯片,卡擦卡擦地吃了起来,并且故意吃得很大声确保阿蒙能够听见:“结果如何?”
“自私的同事让家里饿死了两个人。然后他们的身份又被还回去了,贫穷的那个以为是自己害的。”
“哦。”
阿蒙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没有变化的影子,直白地说:“然后他在那个同事痛不欲生并且承担着家里的责骂时感到了一丝快乐,转瞬即逝的快乐。他觉得这种落差很有趣,于是物色下一个目标。”
“所以馆长在我来上班之前和一个乞丐交换了命运,”
阿蒙接着念:“这一次他没有调整记忆,馆长一下子变得身无分文,乞丐成了馆长。”
“结果呢?”
“没有结果。”阿蒙说,“我来了。我把他取代了,这些奇怪的命运也放回去了。”
然后那个乞丐自杀了……阿蒙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觉得怪怪的。
梅迪奇很大声地吨吨吨了几口冰啤酒,咂了咂嘴:
“听起来你做了件好事。”
“所以呢,你找我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阿蒙把注意力从想吃薯片喝啤酒上移开,边思考边说:“阿蒙们都是这样生活的,我觉得这样的玩耍并没有多少乐趣,但我也找不到更有乐趣的生活方式。”
哦——梅迪奇明白了,这是个迷途的羔羊啊!
“那就看看人类在这时候会做什么吧,去整点刺激的,比如极限运动?”
“我们会飞。”
“那,环游世界?”
“我们的足迹已经遍布世界,就连神弃之地也不例外。”
梅迪奇遂把两手一摊,语气逐渐欠揍:“你看,你已经什么都有了,没有的也能从阿蒙的记忆里获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会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难不成你想上天?要去星空转转?”
阿蒙感觉有些生气了:“那你呢,梅迪奇?你也是什么都有、什么都见过的神话生物,为什么你还能找到不同的乐趣?”
“因为我是征服者,是战火和纷争,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交集!只要仍有渴望权力与地位的人,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止。”梅迪奇严肃了两秒,忽然又暴露挑衅者本色,“再看看你吧,阿蒙!你是个偷盗者,一个病毒,一个错误!人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人,没~人~需~要~你~!”
卡!阿蒙的单片眼镜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就在他即将发作时,梅迪奇忽然又话锋一转:
“所以,如果你要抛弃阿蒙的生活方式,那你就要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你喜欢人对人不好,但如果你觉得欺负弱小很没意思,那要不试试去挑战强大?”
阿蒙摘下单片眼镜,换了个新的。他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憋了一个火山,喷不出来,闷得难受,
“挑战强大?”
“是的。”动乱与纷争的主宰饶有兴致地说,“当你打败这个阿蒙的时候,你很高兴,对吧?我记得你很高兴,因为你本来以为自己赢不了,赢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来跟我炫耀。”
“这种成就感正是你自己独有的!没有任何阿蒙能和你分享,你也无法从任何阿蒙那里获得,包括你的本体……”
说到这里,梅迪奇不屑地笑了:“因为你的同类,你的本体,都是胆小鬼!”
“所以,如果你想否定他们,你就要胆大一点,去做你的本体在序列3都不敢做的事情。”
阿蒙没有回答,梅迪奇趁势扇动,用极具诱惑力的口吻说:
“——或许,有朝一日,你会挑战你的本体呢?”
“我想看她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被打烂已经很久了。”
……
通话结束,梅迪奇看了会儿窗外的天空,随后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旅馆的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他进了屋,关上门,身上的血肉就开始蠕动,露出本来的样貌,最醒目的变化是身高勐地窜上去了一截。
来人朝沙发上的梅迪奇微微欠身,没有对她左手啤酒右手薯片屁股在沙发上腿在桌子上的奇怪动作表现出任何异状,很是平静地问候:
“贵安,红天使殿下。”
梅迪奇打量了他两眼,抖了抖手上的那份档桉,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姓索伦?”
“那是我母亲的家族。”特雷纳回答,“我已经不再是索伦家族荣耀的分享者。”
什么时候我能改姓。他面无表情地想,一想到我会和父亲大人同样被人称呼为“沃恩先生”就感觉很恐怖。
“不用特别介绍,我知道你是谁。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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