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读各类知识的贝尔纳黛很快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个词,这个词确实是弗萨克特有的词汇,因为只有弗萨克人们才会总是莫名其妙地怀念远方,像个忧伤的诗人那样,怀念某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地方,怀念神话传说中巨人一族的源头,“黄昏巨殿”的真身,遥远的“巨人王庭”。
传说中的巨人故土出现在他们的梦中,他们的想象里,游吟诗人的诗篇和古老的记载中,即便是诞生在国外,甚至不曾接触到类似的文化的弗萨克人,也会偶尔去幻象远方的故乡。
这是学说和研究无法解释的现象,唯有非凡能力才能解释。
因此才诞生了这个词语:
“血脉来源之处”。
贝尔纳黛微微皱眉,陷入思考:罗塞尔这个名字的词根确实来源于巨人语……
“这是指……罗塞尔也有弗萨克的血统?她也经常梦见巨人族的故乡,所以产生怀念?”
“喔,各国的贵族都有姻亲关系,古斯塔夫家族祖上也联姻过,要说有的话那确实是有。不过并不是这个原因。”
爱德华很是耐心地解释道:
“这些话你可以问她自己,也可以来问我……你的父亲来自于一个古老的时代,‘古老’在现在往往意味着强大和神秘,但并不尽然……”
“你的父亲的灵魂来自过去,来自一个早已毁灭的时代,他在那里诞生,成长,然后沉睡,跨越四个纪元,来到了我们所熟知的现在的世界。”
“因此,她怀念那里,她真正的亲人和朋友都已经埋葬在不可知的遥远历史中,她渴望回去,她永远无法回去,又不愿和现在的世界建立深厚的感情,所以一直以来她才会表现出割裂感。”
“家园,故土,家人居住的地方,源头,这些东西结合在一起,就是那个词的意思。”
她以一种学术的精准把这番话讲完了,然后看着贝尔纳黛,等待她的回答。
贝尔纳黛重新站直了身体,蔚蓝色的眼中有了更多复杂的情绪,片刻后,她问:
“为什么她要选这两个词,给我做护身符?”
“这种文字并没有非凡力量,也不能引动灵性,只是简单的符号文字。”
“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贝尔纳黛。”爱德华说道,“不过我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真正的护身符不是这两个字,而是能听懂这两个字的人。”
贝尔纳黛疑惑地看了看爱德华。
“我不是她想要的人。”爱德华双手一摊,“她很早就猜测这个世界上还藏着更多从过去的时代来的客人,所以把这两个字教给你,未来能够听懂这两个字并会因此产生认同感的人,才是你真正的护身符。”
贝尔纳黛沉默了下来。
她想到了能够解读罗塞尔文的“愚者”。
“血脉来源之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她自言自语,“能够让两个文字有那么强大的作用。”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因为她虽然能理解,但无法感同身受。
下一秒钟,贝尔纳黛抬了抬右手。
她的皮肤顿时变得像雪一样白,嘴唇变得像血一样红,头发变得像乌木一样黑。她的手中则多了一面虚幻的,古老的镜子。
这是童话魔法里的“白雪公主”,贝尔纳黛用它来提升自己“预言”的成功率和准确性。
无声无息间,她“看见”了一幕场景:
那座雄伟威严的深黑陵寝出现了明显摇晃,沉重高大的石门随之敞开。
然后,一条漆黑巨大的手臂伸出了石门。
这手臂的规模接近岛屿上的那些树木,从颜色和状态看,更像影子的一部分,但它不是薄薄一层,反倒填满了血肉,显得极为怪异。
它用肘部支撑住地面,艰难地往前挪动着,仿佛要将后续更庞大更恐怖的部分拉拽出来。
轰隆!
整座岛屿都开始了晃动。
砰!
那双趋于透明的“窥秘之眼”勐然破碎了。
贝尔纳黛的眼睛随即闭了起来,似乎看见了无法直视的强光,或是受到了难以承受的伤害。
她的眼角跟着流下了明显的血水,脸色苍白了不少。
而她的身上,一对对虚幻圣洁的翅膀展开,用洁白羽毛的下落中和了某种无形的污染。
爱德华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切,随后,她转过头,看着陵寝的大门:
“你该走了,贝尔纳黛。你来到了我的面前,从生到死的路也已走完,该去拥抱你的结局了。”
这句话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贝尔纳黛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树林,视线仿佛穿透了海洋和森林,到达了遥远的某处。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居所,自己的小院里有父亲亲手做的秋千,墙上每年春天都会爬满常青藤和牵牛花,她回忆起特里尔的街道,回忆着那些生机勃勃的人民,她想到大海,想要自己死后失去庇护的“要素黎明”,悲伤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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