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
爱德华便也跟着台阶往下走,祂把画着火柴人的那一页翻了过去,在新一页的上面停顿: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实是完全不打算阻止列奥德罗,也不打算保护因蒂斯是吗?那毕竟是你的信徒,如果你不想管,那我也就不管了。”
上帝并没有在反反复复的提问里感到不耐烦,只是有所深意地重复了一句话:
“梅迪奇不会出事。”
……
列奥德罗平淡而不屑地抬起一只手。
星界震动,云层翻滚,暴怒的雷霆在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正上空酝酿,周边的磁场骤然间变得狂暴而扭曲,蒸汽与机械之神的解析结构的光线也被扭曲,险些从因蒂斯的大地上扫过。
银白色的壁障之后,海水的水位迅速下降,短短几息就离开了霍纳奇斯山脉,回到了间海原本该在的地方。但海水并不会凭空消失,其他地方也并没有发生海啸,它们只是被搬运,被迁移到了天空之中——蒸汽与机械之神脖颈处的机关转动,祂看到自己头顶星界对应的天空上,那股仿佛要毁灭一切的气息迅速由虚转实,而因蒂斯上空越发阴暗的云层里,居然传来了让人心惊胆战的水声。
太阳的天使们的气势被一压再压,从小太阳变成了煤气路灯,相邻途径的暴君让祂们感到无法抑制的恐惧,而自己信仰的神灵至今没有得到回应加剧了这一恐惧。
电路不知为何突然断开了,新式的电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整个国家黑暗一片。暴君的威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头上,压在每一个人心里,压住了他们可以用来尖叫的喉咙。即便是婴儿都不再敢大声哭泣,而是缩在父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在极致的死寂中孕育着最绝望的恐惧。
光明大教堂也变得晦暗不明,女士早已从小平台上离开。但此刻连逃跑似乎都成了一件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包括她在内,祭司们犹如一个个石雕般僵硬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了,只用等待死亡的来临。
“主还是没有回应我们吗?”她简直感到难以置信!真实造物主就是因为那不间断的和信徒热情互动的呓语才能收获非凡世界里最多的教徒的!
虔诚而年长的主祭看着自己的晚辈,沉默地摇了摇头。
先生不知道从哪里长了出来,别人都说不出话的时候,他愣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
“或许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这位虔诚到可以直接忽略他拥有大脑的神使认真地说道:“主抛弃了我们,一定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事情。或许祂去往圣所,已经找回了祂真正的选民,如今不再需要我们这些罪人。”
伊蕾娜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我们的罪是什么?”
先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气定神闲地说,“但主是不会有错的,因此我必然是有罪的。我先去忏悔了,愿我们都能够在毁灭之前得到平静。”
说罢,他转身朝告解室走去,在他身后,越来越多别无选择的成员也逐渐开始祈祷忏悔,伊蕾娜站在那里,听着同伴们忏悔些所谓的“罪”,她低下头,慢慢地,也在自己胸前点出十字。
——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牙关紧咬着,极度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不……”
“不应该这样啊!不应该就在这里等死啊!”
往日端庄文雅的伊蕾娜忽然就爆发了,她仿佛在一瞬间从太阳跳到了风暴,爆发出把所有的祭司乃至自己的老师都吓了一跳的巨大能量:
“不应该就在这里等死!”
“就算到这一步了,我们,我们——至少也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她的因蒂斯贵族语言系统也在这一刻崩坏了,这位伯爵千金的嘴里滚过一堆南大陆和特里尔市井脏话,伊蕾娜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她伸出手,猛地抓住自己的老师兼上司的肩膀,大声地说道:
“逃跑!至少要试着逃跑!!”
“主祭大人!您至少是可以尝试逃跑的!就算我们都有罪,难道整个因蒂斯的人都有罪吗?难道那些刚出生的孩子也有罪吗?难道我们都要因为自己的罪就这么顺从地去死吗?!”
“您至少应该试着逃跑!至少试着带着育婴堂的孩子们逃跑啊!!”
“说不定……这样……您还能因此洗清罪孽,去往天国!!”
伊蕾娜被暴君的威慑震得浑身颤抖,说出几句话就好像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主祭瞠目结舌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色良久,在短暂的寂静后,忽然说道:
“……我现在就去联系两位殿下。”
“你说得对,还有蒸汽教会的博诺瓦殿下,祂已经回到特里尔了。”
主祭越说越快,随后他后退一步,让伊蕾娜的手从他的肩膀上自然滑落,主祭转身就往光明大教堂附属的孤儿院和育婴堂跑去,一群人呆呆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伊蕾娜顿时从松了一口气,她浑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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