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位老者的想法,但作为一位接受过教育的,有礼貌的女性,她没有对这个观点表达出很明确的否认。她知道上了年纪的人的思维肯定很固执古板,更不要说这种还需要故弄玄虚地做占卜的老人。
梅丽莎没说什么,她开口想要告别,但查拉图先一步说道:
“和你的交流很开心,梅丽莎小姐,希望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也是。”梅丽莎一只手抱着文件,一只手提着裙子简单地行了个礼。
“快回去吧,小姐,如果你现在走第三街道回家,还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查拉图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随后也微微欠身,转头离去。
“有趣的事情?什么有趣的事情……”
梅丽莎告别了这位奇怪的老人,她带上自己的东西在路上独自走了一会儿,本想就这么走回去,但查拉图最后说过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像是带了勾子,让她难以忘记。
“第三街道离这里只有几分钟的路,回家的话稍微有些绕路,但更加安全……”
梅丽莎脚下很自然地打了个弯,她快速地穿过了一个小街区,避开缓缓驶来的有轨公共马车,走进了人流量明显更大的第三街道。
现在正是傍晚的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期,希尔斯顿区随处可见结伴而行的年轻人,和穿着正装带着公文包匆匆赶路的绅士女士。街边的店铺都在卖力地趁着高峰期做生意,餐馆和甜品店里都坐着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梅丽莎一边走,一边疑惑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查拉图说的那个“有趣的事情”。
忽然,梅丽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班——”
她赶紧闭上嘴,躲到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班森和一位陌生的女士结伴走在一起,两人谈笑风生。班森比平时更加活跃,更加伶牙俐齿,不断地抛出一个又一个有趣的话题,将年轻女士逗得发笑,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又和谐,还有些隐隐的不可言说的情绪。
班森将那位女士送入了一栋联排公寓,志得意满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忽然发现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盯着自己,再仔细一看,班森被吓了一跳,陡然产生了心虚感:
“梅,梅丽莎,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大哥一下子变得笨嘴拙舌起来,好像偷偷逃课被发现的学生一样,甚至脸颊还微微发红。接触到妹妹意味深长又带着笑意的目光,班森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别过脸去:
“你平时不是都走近路的吗?怎么今天忽然来这里了?”
梅丽莎看看那位陌生女士消失的联排公寓,又看看班森,笑容中充满成就感和好奇:
“你这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还绕路晚归,就是为了送这位女士回家吗?”
班森又咳嗽了一声,他胡乱嗯了两声,伸手去拉妹妹的胳膊,逃跑似的带着妹妹往家走:“你呢?梅丽莎,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你该不会是从皇后区跟踪我过来的吧?”
“我回去告诉你。”梅丽莎有些雀跃地说,“班森,你们相处多久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还早着呢!我和露丝,不,布鲁克女士是我们合作部门刚来的职员,她很优秀,我只是刚好和她顺路了一段而已。”班森不自在地看向路边,刚好看到一只正在觅食的乌鸦,“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只是有些熟悉的同事罢了,梅丽莎,你不要胡思乱想。”
梅丽莎回想起占卜内容和恋人牌笑而不语。
来往的人潮中,兄妹俩挽着彼此的胳膊,在傍晚时分的余辉下小跑着走向家的方向。
……
“当时,我的爸爸和妈妈就是像这样走着,突然,啪的倒在地上,然后就死了。”
一处贫瘠的野地里,橘红色头发的莱蒂·奥尔靠坐在一块石头边,一个衣衫褴褛,双脚因走了很久的路而布满泥巴和血痂的小男孩坐在她的身边。
“是因为饥饿吗?”奥黛丽轻声问道。
“嗯,很饿,肚子里总是火烧火燎的,不过熬几天就没感觉了。”
黑色头发的小男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伤的表情,只有孩童式的天真和平静。他坐在地上玩着几块石头,告诉奥黛丽两块大一些的石子就是“爸爸、妈妈”,而两块小一些的是他和他的弟弟。
“爸爸妈妈死掉了,倒在地上,有鸟和狗来吃。”
“我很饿,我也想吃,但我不能吃,因为那是我的爸爸妈妈。”
小男孩一边嘀咕着不能吃,一边抓起那两块石头塞进嘴里,像是啃面包一样用力地啃着。啃得嘎嘣作响,奥黛丽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几分,但没有作声。
他的口中鲜血淋漓,含糊不清地接着说道:
“我们走了很久,我们很饿,弟弟告诉我,他能忍很久,一个月不吃饭都没问题,我相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了那块小石子,放进嘴里开始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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