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他们。”
死亡是什么感觉?奥黛丽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
她太年轻了,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她的人生也才刚走完四分之一左右。医疗资源向她倾斜,即便是战争时期她也能投奔别国的亲戚保存性命……她不需要思考这件事情,但现在她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情。
假如她死在神罚里,肯定是去不了女神的神国了。
如果她没有死在神罚里,她以后能去神国吗,还能和父亲,母亲,长辈们和哥哥们一起沉睡吗?
理查打了个哈欠,又问: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现在走还来得及,过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你应该知道,雷霆对灵体有近乎致命的伤害。”
陶菲克默不作声地脱队了一会儿,他顺着血迹的指引往前走,见到了三个自己拧断了自己的脖子的风暴教会教士。他们的双手紧紧抱着太阳穴的两边,脖子被拧了十几圈,足有半米长,而他们的头朝着内陆,似乎是刚来不久的。
陶菲克张口吃掉了他们的灵体,抹掉了所有痕迹,随后让非凡特性加速析出,带到了身边。
“我觉得你留下来太危险了。”
理查说:“你应该离开,立刻离开。”
谈笑风生间,理查拧断了一个运气不好撞到他的圣者的脖子,拖在手里向前走着,寻找一个合适的抛尸地点。祂的手指深陷在死者的皮肉中,让这具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一点血液都不往外流。而奥黛丽的灵性被限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边多了些什么。
再走一会儿……祂想,再过一会儿,把那个教皇引来。分担祂们的压力。
她作为鲁恩的贵族,愿意来殖民地,而不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北大陆人给了这里文明开化,给了这里工作岗位和现代建设”,或者把这里的人都当做牲畜和野兽,已经是相当优秀了。
因此,这样的人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去感受殖民制度本身,挑战自己的身份的话,也没必要非要挑选现在这个危险的时刻。
从理性上说,理查觉得奥黛丽如果就这么死去实在可惜,从感性上讲,祂不介意带着她继续深入危险,然后在最危险的时刻把她的容器破坏掉。
“只是有一些徘徊,犹豫和迷茫。”
“这很正常,在真正下定决心前,每个人都会这样,除非是在原则和底线面前,不然为了逃生而做出的事情都可以被理解。”理查平和说道。
奥黛丽没直接回应这个话题,转而浅笑着说道:
“自从成为‘观众’,我总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们最能接受的一面,照顾着他们最细腻的情感,这不是坏事,但这样一来,我就没法知道最真实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就无法揭开那华丽的衣物,看见下方藏着的腐烂血肉,无法弄清楚问题在哪里。
“我最近在尝试于一些细节上展露自己真正的状态,看周围的人在当前局势下会是什么态度,看他们是否还认为我是那个善良的,和蔼的,品行高洁的小姐,或者是莱蒂·奥尔医生。”
陶菲克不声不响地归队了,就像从没离开过一样。
说到这里,她忽然沉默,好几秒后才轻叹一声道:
“鸿沟……”
“沉重……”
“刺痛……”
“羞愧……”
理查安静听完,未对奥黛丽小姐的话语发表意见。
“……鲁恩那个晋升失败了但没死的皇帝或许和雷霆之神是敌对关系,雷霆之神让教皇担任临时皇帝,实际上却对接下来的王室的选择不闻不问,明显就是打算冲击那个皇帝原本的秩序。”
因为祂在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祂目前还没有感知到“审判者”或者“律师”途径的强者出现,也就是说,这应该是雷霆之神单方面的行动,在强调教会的威严和力量,和世俗秩序无关。
“呵呵呵呵呵,那个皇帝肯定也不会放过殖民地……就算神权和皇权敌对,祂们也有着共同的立场和利益……”
奥黛丽也不要求对方做出什么反馈,只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经无法看清自己,又或者并不敢确定我看见的就是自己,把我平时刻意掩盖刻意规避的一些细节呈现出来,看清楚真实的我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
“我只能说,当莱蒂·奥尔医生的日子,是我过得相当松快开心的一段时光。”
“我不用被身份拘束,不用被礼仪和血统拘束,和孩子们一起在沙坑里打滚也没关系,对不听话的病人使用一些武力也没有关系,不会有保镖把我拉开,不会有人说这不合规矩。”
顿了一下,她带着笑意地动了动嘴角道:
“但是,我只能维持这个身份,因为一旦我表现出我的贵族身份,就会引起混乱吧。”
“还有,嗯,我的国家也有些疲弱,这应该就是神灵对这里动手的原因。我想帮助别人这件事情,单纯只是说,很容易,实际去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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