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自己的房间,堆放着他感兴趣的书籍和自己购买的小玩意。金属制作的地球仪,闪闪发光的饰品,镶边的巫师袍和尖顶帽子,很多不同款式甚至还是定做的单片眼镜(没有度数,都是平光),阿蒙显然把2楼的三号房间当成了自己的长期住所,锲而不舍地在里面慢慢搭建出自己的舒适区。
他已经从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迈出了成为一只拥有自己独到审美的乌鸦的第一步。
这段日子里,爱德华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比如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开始尝试巫师袍以外的风格,抓瑞尔当自己的观众和评价员,然后兜兜转转地试了一圈又变回了巫师袍。虽然还是相似的风格,但已经会加装一些自己爱好的挂饰,比如各色的水晶,或是简单的珠宝,总之,都闪闪发光。
闪闪发光。
爱德华关掉了晚上必开的水晶吊灯,煤气壁灯依次亮起,温馨且廉价的光芒充斥了奢华的别墅。
毫无疑问,在自己的放任下,这个阿蒙就像一个处在中学二年级(初中还是高中无所谓)的旧日纪元学生一样,开始怒刷自己的存在感,有意识地回避阿蒙的刻板形象,努力地把自己和千篇一律的他蒙区别开来,活像一只全天开屏的精神抖擞的花孔雀。
过度压抑(其实根本不存在)的自我带来强力的反扑,这个阿蒙张扬地表现着自己,寻找“自己喜欢的”风格和物品。以至于爱德华觉得他随时可能换上一身奇装异服,然后学着毫无意义的漫画那样,开始对着天空发表一些令人毛骨悚然满头大汗的怪话。
好在阿蒙并没有这么做,闹腾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便逐渐安分了下来。他差不多找到自己的偏好了,在知识的方面,他对传说和旧日纪元的事情更有兴趣,在饮食方面,他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南大陆的风味,在着装方面,他的爱好有点浮夸。如果说阿蒙的整体风格是古典巫师,那他就是古典暴发户巫师。
“你对宝石的审美和搭配真的……”瑞尔忍不住用尾巴拍地,“为什么不用珍珠呢?”
“珍珠太普通了。”阿蒙走了两步,贵金属和宝石挂饰叮当作响,他很满意,“我喜欢这样。”
“真像个乌鸦。”
“是这样。”
“可你是偷盗者啊。”瑞尔在临时借给自己的软垫上揣起手手,蓝灰色的眼睛被反光晃得发晕,“你穿成这样,你应该是钓鱼执法的吧,吸引偷盗者?”
“这么一说……”阿蒙忍不住仔细思考了一下,正处在中学二年级的年轻人会因为自我意识觉醒而迫切地希望表现,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阿蒙大逆不道地想,“或许我还可以转途径……?”
但没有这样的先例,阿蒙和分身诞生的时候是什么途径一辈子就是什么途径,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很快就抛在脑后,欣赏起首饰架子般的自己。
沙发上喝茶看报的爱德华从报纸的上方投去视线,然后又熄灭了几盏煤气灯。
窗户半掩着,雨声在外面淅淅沥沥地响起。鲁恩的冬天不仅寒冷,时常还是潮湿多雨的。气温已经趋近个位数,阿蒙很有仪式感地点燃了壁炉,瑞尔自觉地拖着软垫靠在了壁炉边。无烟煤炭被烧得噼啪作响,一起被烧掉的还有些许昂贵的进口香木。
带着香气的浅澹青烟开始在屋内飘散,雨丝被冰冷的风裹挟着吹进屋里,增加了不合时宜的寒气。
这是带走这个冬天最后余温的一场雨,在这场雨过后,气温就会断崖式下跌,进入真正的寒冬。
254
十六个头颅围成底座,脖颈得切口要平滑才不会让祭台歪斜。二十根新鲜的胳膊做支撑,关节朝下,斜着插在头颅的天灵盖里,手掌向上,捧起祭台。骨头做祭台的平面,肋骨弧度太大,腿骨不好打磨,三十四条刚剥下来的嵴椎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挂着血丝的骸骨美得惊人,精凋细琢的崭新祭台足以证明对伟大神灵的虔诚,这是恶魔喜欢的艺术,而不是放纵派暴虐直白的撕裂和虐杀。
当夜幕降临,红月高悬,在祭坛下刚好能够看到血色的圆月悬在祭台之上。
拿来三根手指,切开,插上烛芯,灌入蜡油,凝固后刻上那位伟大存在的标志。倒五芒星与羊头,为首的祭祀者将用于奉献的牲口牵来,手法优雅娴熟地剖开他们的肚腹,取出鲜活跳动的心脏供奉到祭台上,然后将剩下的部分丢进旁边的大坑,传来磨牙声,奔跑声,野兽兴奋的嘶吼和几声短促的惨叫。
“伟大的欲望母树,伟大的恶魔君王。”
“您是恶魔之父,失心之神,永世的嘶吼者。”
“您卑微的信徒祈求您的注视,您虔诚的信徒祈求您的回应。我们找到了那大逆不道之人的居所,「恐惧」之爱德华·沃恩此时藏身于北大陆,恳请您蒙蔽她的感知,以母树与恶魔君王之名,我将赐予她死亡。她是何等愚蠢又目空一切,竟敢以「深渊」自称,不敬母树与恶魔君王,应当受到神罚,永世为戒,死无葬身之地!”
短暂的静默过后,祭台上流淌的血发出了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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