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方白芨搔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们看错楚怀沙了,他其实是个好人,要是就这么让他回京去送死,我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
方白芨的眼睛黝黑而又善良,面孔在眼光下闪闪的的汗水,便是这模样,让程水若的心跳突然漏掉了一拍。
程水若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想法,一下子从礁石上跳了起来,大笑道,“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呢?走!”伸手去拉方白芨,方白芨不解,只是看见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的程水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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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狱!”程水若笑道,“当年你不是就想干么?咱们这会儿把这个梦圆了。你可知道,从小到大我便在想,敢于劫狱的人都是敢于直面人生无所畏惧的勇士,我这辈子青楼是逛过了(虽然她记不得),像劫狱这种事儿可还没玩过。”
方白芨:……
被程水若拉着跑,看见程水若一改近半个月来沉闷的神色,笑的如此欢快,他道,“楚怀沙已经被送走了,就在昨天。要劫狱的话,还不如去劫船。”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找到沈诚,将想法一跟沈诚说了,沈诚便开始点头,“要劫船很容易,关键是怎么逃开朝廷的追捕,程姑娘若是没有想法的话,沈某人倒是有几个办法。”
程水若道,“何必那么麻烦,把船整个儿弄沉了就行,船上的人都成了失踪人口,便是上面想查也查不到,至于楚怀沙,你给他弄回来,我再想办法劝他。便是离开这个朝廷,他也并非没有了出路。”
方白芨闻言便开始后悔了,拉着程水若的衣袖,“你不是说,家里没有主人不行么?”
看见他这模样,程水若不由得好笑,不过,了结了一桩心事,程水若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笑着道,“我只是留一封信给他罢了,咱们过几天就启程回去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回方家么?我还担心白苏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呢。”
方白芨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开始跟沈诚兴致勃勃的商议了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为了想早些回去,出谋划策,就差自个儿亲自上阵了,总算在熟悉水道的人的帮助下,确定了计划,用快船去追那艘押送楚怀沙的船,然后,再趁着夜色风浪大的时候动手,将船沉了,人则是救回来。
然后么,他回家高高兴兴的成亲娶老婆,楚怀沙便在这个地方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逃犯吧。
海上行走的人,劫船沉船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事情交给沈诚,程水若也放心的很,又在广州城里呆了两天,便乘着商船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这一次船上携带的东西有很多,程水若打算绕道几个地方去分销,这些事儿有张凡操持着,东西都是从马家那儿弄来的,代表的是整个广州商业协会的利益。
船不过行了五天,便听说了一艘官船在风浪中沉没死伤无数的消息,听见这个消息,程水若的心也静了,接下来,她将先回到豫州,折腾好家里的事儿以后,再去京城和方白芨会合。
而此刻的楚怀沙,被人蒙着双眼困了起来,却是不知道身在何方,走到这一步,心中已经是茫然,却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他未来的路,绝对跟官场无缘,与皇帝无缘了。
心中隐隐约约的知道些什么,在别人眼中他已是死了,在他心中,往日的梦想都成了泡沫,被人轻轻的戳破,灰飞烟灭,剩下的便是一场梦而已。
依旧在船上,船行向何方却不在唯他所关注。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走进船舱,解开他眼睛上的黑色布料,让久违的阳光刺的他双眼发疼的时候,泪水轻轻的滑下。
眼前的人是谁,他不关心,眼前的人说了什么他也不关心,手中,被人塞了一封信,然后,喧闹之后又是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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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不是饿,渴了,不是渴。
总是有人在他以为就会这么沉睡过去以后,往他嘴里灌进一些东西,让他在这黑色的世界中苟延残喘。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当再次有人走进来的时候,他不耐烦了,本以为他已经没有了情绪,他还是不耐烦了,不耐烦这折磨,不耐烦还呼吸着这世上的空气。
“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
“你看看手上那封信,看完了就没有人管你了。”说话的是个男声,楚怀沙并不觉得熟悉,听见这话,却是让他微微一愣,“你想做什么?”
抬起头来,微弱的烛光下,一张陌生的脸,看起来像个管事,平日里多有劳作的那一种。
片刻的光线便让他很是难受,楚怀沙又闭上了眼睛,那管事道,“让你看信。”
那封信已经不知道被楚怀沙扔到哪里去了,他只觉得这样让他烦躁,为了将这个厌恶的人赶出去,他不耐的道,“在哪里?”
那管事将已经被揉成了一团的纸塞到楚怀沙的手里,“自个儿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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