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个大唐最高贵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中喜怒不明。满地棋子让他不由一惊,他偷偷看去,李渊临窗而站,龙袍上九条巨龙张牙舞爪,李元吉心中没由来的一紧。
李玄霸的离开并未让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李渊不出声,内侍也不敢动,只能伏地而跪,冷汗淋淋。半晌,李渊动了,他一把推开右侧的窗户,满目皆是盎然绿意。李玄霸的话不断在他脑中翻腾,李渊斟酌再三,回身道,“宣齐王入宫!”
李渊不想再听下去,眼中含怒,衣袍上九只飞龙也随着他的怒意鲜活起来,“退下!”盛怒的天子让李玄霸心中一紧,他恭顺的退了下去。
“父皇!”李玄霸跪走几步。
李渊冷笑一声,“滚下去!”
李渊怒极,李玄霸步步紧逼,“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往洛阳。”
“你,逆子!”李渊的雷霆之怒非但没让李玄霸胆怯,反而增加了他的胆量,他据理力争,“太子陷害兄弟就是不仁不义。”
黑白玉棋子琳琅落地,有几颗还滚到李玄霸膝盖边上,他低垂的眼中划过几道意味不明,再抬头却是义愤填膺,“儿臣无错,错的是太子!”
果然李渊怒火更胜,他掀翻棋盘,“李玄霸你什么!什么叫不仁不义?那是你大哥,你怎能出这种大不敬的话,你知不知错?”
他口不择言,“太子仁德?要他真的仁德就不会对二哥下手,逼得二哥不得不去洛阳避难,如此不仁不义之人不配为太子!”似乎是为了触怒李渊一般,李玄霸张口闭口都是太子,提都不提大哥两字。
李玄霸一步不让,迎上父皇饱怒气的眸子,“儿臣的是实话!当时要不是有烟华在,二哥十条命都不够死。”情急之下,他竟忘了喊魏烟华的封号。
“混账!”李渊暴怒,手掌重重落到桌上。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内侍吓得跪到地上,死活不敢抬头,可耳边卫王的声音让他恨不得把脑袋藏到地缝中。
“父皇!”李玄霸反驳,眉宇飞扬,又恢复了往日桀骜不驯的模样,“难道父皇要眼睁睁的看着儿臣也死在太子手上,才肯放儿臣离开!”
李玄霸的话无一不是在指责李建成枉顾骨肉亲情,可听在李渊耳中却变成另一种味道。李玄霸的性格倨傲,这些话绝对不像是他自己的,究竟是谁教的?李渊强调道,“太子仁厚,不会为难你们兄弟几个,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待在长安,哪儿也不许去。”
李玄霸摇摇头,否定道,“当然不是。只是我在那儿不用看着兄弟相残,大哥对二哥下毒手,儿臣自知阻止不了,那儿臣就干脆离开,眼不见心不烦。要是母后还在,她会支持儿臣的,也定不会让大哥枉为。”
李渊笑了,“难道洛阳就不浑吗?”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李渊,既然魏烟华因此九死一生,那世民是如何安全回到秦王府的,照建成的性子,要是他想下毒,必定选择见血封喉的,根本不会让世民逃回王府,还请来名医。还没让他多想就听见李玄霸旧事重提,“父皇,你就让儿臣去洛阳,长安水太浑了,儿臣不想弄得一身泥泞。”
“唉,二哥真是好命,中了那种毒居然还能拖着身体回到王府。”李玄霸感叹道,“毓秀不过是从他身体中引出毒药,就险些命丧黄泉。”
“死了?”李渊晦暗如深,难道世民中的毒真的有那么凶猛,险些让魏烟华都赔上一条命。
李渊眸光闪烁,李玄霸像是没看到一般一个劲儿的,“父皇不知道,我昨天都以为毓秀死了,结果任先生一到,硬是把毓秀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她身体还没好利索,所以就跟着任先生出去治病了。”
她的师叔?最后见到李祺的那人?
“父皇!”李玄霸急急切切,在李渊戏谑的目光下闹了个大红脸,他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父皇难道不知道,毓秀昨日就和她的师叔离开了长安吗?”
“嗯?”李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你是你对毓秀没有其他意思?那好反正你八弟正妃之位空悬,毓秀聪慧,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也当得宗妇。”
李玄霸顿时一愣,半天才嗫嚅道,“父皇什么呢。”
儿子的软磨硬泡让李渊哭笑不得,他冷哼一声,“你舍得毓秀?”
“反正这长安我也待腻了,父皇就允了儿臣吧。”李玄霸跪在李渊身边,耍赖撒泼十八般武艺皆上阵。
李渊似笑非笑,“哦?”世民和玄霸皆是骁勇善战之人,建成治国有余,可征战经验不足……他决定让世民提前去往洛阳,不过是考虑到长安中还有人能制衡世民。如今这个制衡他的人也要随他前去洛阳,李渊眸光转深,这是世民的意思还是,玄霸的?
“父皇英明。”李玄霸当即赞叹不已,“听二哥不日便要去洛阳了,所以儿臣厚着脸皮朝父皇求个恩典,让儿臣随二哥一同前往。”
“行了,少拍马屁。”李渊面目含怒,眼底的喜悦却是半分不减,“吧,你有什么事求朕?”
卫王果然棋艺惊人。内侍脑中只剩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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