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便释然,道:“是了,方才在外边,姑娘说妹妹瘦不瘦,好长的个子,奶奶说别让妹妹长成她姥娘那傻大个才好。”
说的林赛玉呛得掩嘴咳嗽,忙转移话题问全哥吃的什么,这几日学里学了什么,淘气了没有,全哥一一答了,又道:“金蛋也不多留些日子,好些好玩的他还没看呢,娘,咱们什么时候去金蛋家吧。”
林赛玉便掐着手指头算道:“姐儿不到五六个月,你奶奶断然不会放咱们出门,等够了五六个月,又该过年了,只有等明年开春再去吧。”一面说着话,全哥困意上来了,就在内没了动静,忙进来看,一面小声道,就要伸手去抱全哥,被林赛玉摆手止了。
“这床大,我看着,没事,你且去外边跟他们耍耍吧。”林赛玉含笑道,一面从身后盒子里抓了一把钱,道:“我添了这小的,总有操不到心的时候,大娘你费心照着全哥。”
那婆子推辞一番,便接了,笑嘻嘻的道:“老奴惭愧的很,不过是给夫人打打下手而已。”退了出去。
苏锦南吃的微醉进来时,斜阳的余晖透过挂着帘子的窗户投进室内,让屋子里亮了几分,大红帐子的床上并头睡着儿子女儿,中间用一个枕头隔开,避免全哥翻身压到小孩子,而林赛玉正坐在桌案前,拿着笔埋头写的入神,以至于苏锦南进来也没察觉。
“月子里可不能写字,小心坏了眼。”苏锦南走过去,环住她的肩膀,林赛玉回过神,闻到了一阵酒味,便皱眉道:“被他们拉着硬灌了吧?我让玉梅烧了茶来与你吃。”
苏锦南不让她起身,只说无妨,没多吃,一面去看她写的什么,见上面歪歪扭扭大大小小的写着“……播种必须做到一干三湿,即干籽、湿钵、湿盖籽土……”便抿嘴一笑道:“全哥跟我学了一个月,字已是有模有样,怎偏就带不出你这个弟子呢?”
林赛玉哼了一声,抓过来不理会他的取笑,将纸抖了抖放好,苏锦南见那镇石下已经压了一沓子了。
“早晚要用到……”林赛玉叹了口气,似是喃喃自语。
苏锦南将她拦在怀里,慢慢道:“大相公回来了,方才在席上很生气,吃了很多酒,北边多是连绵十几亩都种了棉,待收的麦子毁了一多半,如今出苗不到半数,你的法子也递了上去,如今大多都按着播种去了……娘子,朝廷查下去了,只怕他难逃其责。”
“他本该是难逃其责,做我们这一行的,本就不能随意说话,就是有再好的种子,试验田里不验个三四年,断然不能推销出去,粮种良种,靠的是良心。”林赛玉叹了口气,握着苏锦南放在自己粗了腰间的手道,“只可惜,纵然再补种,也换不回好糟蹋了的粮食,这一秋该有多少人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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