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你走,你爹欠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七小姐,我知道您可怜我,可我回不去。爹爹不止借顾良一家的印子钱,现在我在您这里做事能吃饱穿暖,也安全,要是回去,那些要债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对待我。”卫柔絮说着便哽咽了。
林霜看着她这样,想到她家的境况也揪心,可她现在能力有限,能免她爹欠顾良的钱,却没本事帮她把所有的债还掉◆是放卫柔絮回去,她家没有权势,以她的样貌,估计会被人害了。
“可你这样的人品,在我这里做个丫头,实在太可惜了。”
卫柔絮把眼泪咽下去,挤出一个笑容道:“您说我没志气也好,自甘堕落也罢,自我娘去世后,我就没有像现在这般安心过,突然发现做个丫头有人护着不愁吃喝挺好。”
“你不是订了娃娃亲吗?你未婚夫不管你?”
卫柔絮轻轻摇了摇头:“订的那家,跟我家情况一样,他母亲早亡,父亲原本是另一个乡的社会教师,也是因为学田被占,社学倒闭,没了营生←家本就不富裕,父亲去世后没了收入,他只得来投靠我爹爹,那时我家已经是靠典当过日,没法多养活一个人,我爹爹就把他打发走了,从此再无音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真是你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其实还有大把的人比你更惨。
“怎么这么多学田被侵占,官府也不管?我听说朝廷对社学是很看重的呀。”
“天高皇帝远,敢侵占学田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谁敢管?不过刚刚我收到爹爹的来信,说有官兵去家里,让失业的社学教师和家属明日来城里看姓蒋的犯人游行,若有学田被蒋家人侵占的,只管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姓蒋的犯人游行,那不就是蒋隋吗?他是揽户经济,又没侵占人家的学田,干嘛找他报仇?
第二天林霜打扮成书童溜出去,跟沈钰一起去看犯人游行,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
游行队伍到了大中桥附近,正是商业最繁华,人流最大的地方,开始还只有一些人跟在囚车后咒骂蒋家侵占学田,不得好死,后面渐渐有人往囚车上扔臭鸡蛋和烂菜叶,一旦有人开了头,便有更多的人效仿,形势渐渐失控。
看来南京市民对蒋家的人颇有意见啊,林霜跟在沈钰后头看了一路,觉得闹事的人里真正的社学教师只有少数,多数人是趁机起哄或因其他事情对蒋家有意见的。
“咦,谁家的小姐帕子掉了?”林霜走着走着突然被香气蒙了脸,取下来一看是一条粉色丝巾,还未回过神来,又一个香囊从天而降,砸中她的头。
被砸了几下后,沈钰和林霜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他俩往头上一看,见街边二层酒楼的窗户大开,里探出一排女孩的半身来,她们嘻嘻哈哈,对着下面的两人品头论足。隔壁楼的女孩见有人起头,也纷纷将香囊和鬓花往下扔。
“闹得差不多了,我看长兴侯的人得开始清场了,咱们走,别被误伤到。”沈钰连忙用手护住林霜的头,拉起她往巷子里跑,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仓促狼狈的神色。
林霜其实很想再吃一会瓜,但今日确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他们要先去李四巷将铺子交给林忠,商量后续怎么操作≮是她一边被拉得踉跄跑,一边回头冲楼上的女孩抛飞吻。
她现在是做书童打扮,眉目俊秀,顾盼生情,调皮的回应引得后面一阵阵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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