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我是说,如果你们自己都不认为对彼此的感情会战胜空间的距离,反而担忧感情会在时间的消磨下殆尽,那么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毕竟小孙你与其成日里患得患失,还不如放下包袱,在有限的时间里争取一些你可以摸的着的事物。”
年轻的女孩震惊于自己老师直白的言辞,但一时又无法去辩驳。
或许在她沉默的当下,心中就早已对感情与前程的孰轻孰重,有了答案……
可在与内心相悖的实话面前,人总会有一种不甘心,这种叛逆的念头,让年轻的姑娘变得有些执拗,她道:
“但老师,这世上在患得患失之间将异地修成正果的人也不少,不是吗?”
年轻人的言论惹女人微微发笑,她并非觉得这是幼稚,只是认为这句话里,忽略了很多本该有的内容。
“傻姑娘,照你这样的说法,我是学建筑的,拿了普利兹克,你也是学建筑的,以后也会拿到普利兹克,对吧?”
姑娘喉头一哑,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年长的女人并不想为难姑娘什么,她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
“小孙,我不是想打击你对爱情的积极性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只是人们总是那么注重结果,而忽略掉了过程的重量,就像《抓落叶》里写到的——
‘我们太迷恋结局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可以体验,但只要结局不尽如人意,我们就立刻觉得这是悲剧,或者正好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想说的是小孙,不要因为一个未知的结果而患得患失,你要在爱的过程里去寻找意义,不管是那些快乐、悲伤、等待、淡忘……
这些都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只有你活在这个过程中,品尝了其中滋味,你才会对自己修来的那个结果,处之泰然。”
姑娘似懂非懂,但她明白,自己老师一定是个温暖且懂得跟岁月相处的人,要不然,她不可能将那些曾迷恋的瞬间,定格铭刻在她热爱的这份事业里,让过去的种种伴随着她的未来到来,直至走完这一生,都仍在这个世间矗立……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二层画廊,最近这里展出的画作,是米莱斯的成名作《水中的奥菲丽娅》。
女孩亲密地挽上了老师的手,年长女人不由是在画前驻足,身边姑娘兴致勃勃问:
“老师,您年轻一定有很多人追吧?您现在那么通透,真想亲眼瞧瞧当初您谈恋爱的样子。”
年长女人眉目一动,看着画,笑着追忆道:
“确实有些人喜欢过我,但我就真正爱过一个人,然而那个人跟说我……爱情是很苦的……”
“确实……”
姑娘深以为然,殊不知这句话的下半句,她的老师在这个年纪,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不过下意识回话后的小姑娘还是一个激灵,只因老师话中提到了她的“那个人”……
曹女士年过半百至今未婚,这是事务所上下所有同事都知道的事情,没人知道她的感情经历,而她本人对此也一直讳莫如深。
坊间传闻有很多,大抵无非是她一直醉心于自己的事业,所以在年轻时忽略了自己的爱情;又或者年轻时爱的人不幸去世,从此她就再没爱过别人……
其中后者的传言要靠谱许多,因为事务所里的人都知道曹女士有个习惯,那就是她每年都会前往市郊的诠灵山烧香祈福,有时候一段时间里去好几次,而有时候则是大半年才会去一次。
但不管如何,她每年都会去,且风雨无阻。
有好些同事曾陪同她去过几次,除开她例行到观音殿还愿外,曹女士总会支开旁人,独自一人去地藏殿留上一会,估计是看望亡者吧,反正具体如何,没人清楚。
如今她突然提到曾经的“那个人”,这让小姑娘哪能耐得住好奇心啊,她追问道:
“那……老师您当时那个爱人……是个怎样的人?”
女人的目光凝视着那副画,抬手指了指那个沉溺在水中,模样永远停留在纯美隽永一刻的奥菲丽娅,说道:
“我爱人是个……在我们都将几近黯然失色时,还仍不忘记将我最美好一面唤醒,并将之定格下来的人……”
“那您爱人现在……还好吗?”
“……我相信他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他也一直生活在我的记忆里,同样也是最好的模样。”
话说到这里,很多事就不必细问了,也不知是因为年轻姑娘先前提到了“忘记了联系”这种事在跟老师的感情对比之下产生了羞愧还是如何,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年轻姑娘的心中涌起,眼眶里有些泛酸……
“老师,您肯定有很多话想跟您爱人说吧……”
谁知女人侧过头,看着自己年轻的弟子摇摇头,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安慰似地笑了笑,说道:
“我不是一个喜欢把所有情绪都铺张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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