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的香味在村子里面蔓延。
被算账的小草已经倒在了秋霜之下,枯黄的叶子,如同被人蹂躏过。
陈恪抬起脚,踩在上面,沿着泥土小路,走回了他记忆深处的小院子。
木门打开,一个面带温笑的妇人端着筐子走出来,里面是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
“恪儿,大早上去哪里玩了。”妇人笑着说道。
陈恪眼角湿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妇人一把拉过去:“快回家吃饭,姨母今日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酱鸡腿。”
陈恪听后更是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他点点头,随着妇人走了进去,坐在了饭桌上。
妇人把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插了插,给陈恪端来一碗米粥,把鸡腿往陈恪这边推了推,让陈恪更容易吃。
“姨母,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用这样对我。”陈恪拿起馒头,带着撒娇的语气。
为什么陈恪从未在外人面前撒过娇,因为能让他撒娇的人已经不在了。
女子笑了笑:“你在姨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陈恪吃了一顿日思夜想的饭,叶明月尝尝见陈恪摆脱不了凡俗之人的喜欢,喜欢一日三餐,喜欢睡觉,似乎完全没有修仙者的习惯。
陈恪说过,这是他在保持一个人的习惯,而不是一个仙人的生活。
吃过饭之后,女子拿着一条软尺过来,让陈恪站过去,她为陈恪量着身体尺寸:“再过些时日,就是入冬了,今年收成不错,再给你量身定制了一身新衣。”
“我已经有很多了。”陈恪说道。
“你总要长大,以前的有些小了。”女子温柔的笑笑。
量完尺寸,女子端着针线剪刀箩筐坐在屋里裁剪。
陈恪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外面有不时路过的邻居,抬手打个招呼,女子笑着回应。
中午,又是一顿大餐。
陈恪以前不明白,但是现在却懂了一些事情,明明看着柔弱的姨母,为何不像是个穷人,为何家中没有多少余钱,却过得比一般人要好。
“恪儿今日为何盯着姨母一直看?”女子笑着问道。
“想多看看。”陈恪说道。
女子道:“看就看吧,以后不要嫌弃姨母老了不中用了,把姨母赶出家门外。”
“不会的。”陈恪笑着说道。
因为他已经没机会了。
下午,女子先是继续裁剪衣服,后面又去编箩筐,他们家就是靠着这几个箩筐做到衣食无缺的。
太阳太快落山了。
陈恪站了起来,他走到女子身前,抱住了女子。
女子似乎看出了陈恪的心情不佳,她轻轻拍着陈恪的后背问到:“怎么了?”
陈恪说道:“我其实不想走。”
“女子安慰道,“不走就不走。”
“但这里是假的。”陈恪说道,“你只是我的一段记忆。”
女子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不管是记忆,还是什么,若是能看着恪儿过得幸福,你走就走吧。”
“我知道姨母你是一个修行者。”陈恪说道。
女子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但想到什么,微微摇头一笑:“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陈恪哽咽起来。
女子一怔,却是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陈恪的脸:“姨母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恪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也变得成熟了。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去你的世界。”
女子说着推了陈恪一下。
外面,六个时辰很快的就要结束,冯铵都有些吃惊了,他惊诧自己的太上忘情道术是不是变强了,连陈恪这种都能被困住。
果然,道法困的实自己,道术困的才是敌人!
云婉也不如我。
能困住陈恪,清玄也逃不掉。
他冯铵才是真正的第一强者。
“他没有走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困住了他?”暄暄焦急不已。
在暄暄看来,陈恪不该如此,他自信、他坚韧,他有着一切可以拒绝诱惑的心,也有着一切七情的劣根。
他是一个凡俗之人,他又是一个仙道神人。
太上忘情道法虽然诡异,却还拿不下陈恪,至少冯铵的太上忘情道法拿不下陈恪。
叶明月缓缓摇头:“可能,他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他见到了他不想离开的人。”
“是你?”暄暄一愣,随即又摇头说道:“不对,你在现实,他怎么可能见不到……”
说到这里,暄暄已经不说话了,叶明月也明白了,两人对话之间,便推出了陈恪相见的人,是他在世上见不到的人。
什么人见不到了?
唯有逝去的人。
“我倒是希望他能败,在里面多待几日。”叶明月眼角微微发红,她知道陈恪想见谁了。
就像她一样,虽然从未见过那个女人,却也日日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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