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钱没多少,都是陕西、山西的进士。
王崇古要处置范士纲,自然要问王家屏的意思。
范士纲和范应期是同乡同族,虽然不是一房,但也算是亲戚,如此严厉的处置,自然是经过王家屏的认同。
王家屏不认同也行,大不了一拍两散。
王家屏看了眼范应期,范应期点了点头,王家屏才开口说道:“王次辅处置便是。”
王家屏再憨直,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下国朝,是张党当国,能威胁到张党的集体,只有晋党。
“王次辅,王次辅!我立刻就把银子还回去!全晋会馆的腰牌,我当真放不下啊!”范士纲立刻就急了,范士纲家境并不是特别好,在京师并没有置办房产,都察院又是个清贵的衙门,清贵意味着清贫,他就住在全晋会馆内,还是当初葛守礼党建的时候,允许晋人住在全晋会馆。
最关键的是,范士纲的儿子,在全晋会馆读家学,这京师里,除了这里,范士纲不知道能把孩子送到哪里去,这一来二去就把孩子给耽误了。
“范御史,有些个银子,不能拿,真的烫手。”万士和突然开口说道:“王次辅,这样吧,谁拿了银子还回去,咱们会馆呢,再贴一份,还给姚光启,这外乡人看不起谁呢?就显得他有银子?”
“王次辅以为如何?”
“谢万太宰良言!谢万太宰良言!”范士纲一听赶忙连连作揖,他就去赴宴,哪知道事情这么严重?
王崇古吐了口浊气,看似为难的说道:“既然万太宰开口了,这件事就这么处置吧,成监吾、王忠铭、王对南、陈玉垒和范士刚,你们五个人,把收的银子还回去,丢人不丢人!咱们晋党比楚党还富!因为点银子折进去,我王崇古不要脸面了吗?!”
“一上朝,张居正问我,听说伱门下有人收别人家的银子,吃别人家的饭?”
“而且你们五个在宫里办事,理应小心再小心!”
“这次有万太宰为尔等说话,下次,你们还指望有贵人帮你们不成?!”
“是。”被点名的五个人忙不迭的答应,他们五个是内书房的授书先生,就是司礼监内书房,除了宫内宦官教习之外,还有十名宫外的翰林院编撰、御史等前往授课。
要不是这五个人在宫里办事,王崇古还不会这么生气,用金钱去腐化一个人,是晋党的看家手段,比如当初宣府、大同长城鼎建的问题暴露后,王崇古第一时间想要收买李乐。
楚党因为太穷了,所以玩不起收买这种把戏,王谦喜好收买别人,可是跟他爹王崇古学的。
鬼知道姚光启收买这五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万一宫里再发生什么点意外,查来查去,再查到他们晋党头上,王崇古全家的命,都得搭上去。
五人去退钱的时候,王崇古叹了口气,对着万士和说道:“这些人,实在是让人不省心,还好万太宰提醒及时,否则,我被扔进天牢还不知道有这一出。”
“我也是恰好得知,王次辅公事繁忙,略有疏忽也是正常,既然事情办妥了,那我就不多留了。”万士和则连连摆手,站起身来,便告辞了。
王崇古看着万士和的背影,只能说万士和的消息是真的灵通。
万士和出了晋党的门,就进了浙党的门,没过多久,万士和就进了全楚会馆的门。
全晋、全楚、全浙会馆能如履平地,随意进出的,只有万士和这个万金油一样的人物了。
“见过元辅。”万士和与张居正互相见礼之后,万士和就说明了来意,把自己办的事儿,细细的跟张居正说了一遍。
姚光启用金钱开路,广结好友,单独避开了楚党,从晋党、浙党、齐党之间结交,这意图便十分的明显了,迁徙入京的富户们,是不甘心自己就此成为普通的富户,而后泯然成为京师遮奢户的陪衬,他们要争,争话语权,争社会地位。
那么金钱开路,广交好友,就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可姚光启万万没料到,万士和这个坏到流脓的吏部尚书,整天正事不干,就盯着西北那些富户们,看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他姚光启还没发力,就被万士和给挡了回去。
忠诚的顺天府,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西土城那些由南衙迁徙而来的富户了。
“万太宰厉害。”张居正真心实意的称赞万士和的本事,京师不大,诗会数不胜数,万士和这捕风捉影的能力,不当酷吏略显可惜了。
他这边刚跟皇帝说要警惕,要小心,这边万士和就把事儿给妥善处置了。
“做点查漏补缺的活儿罢了。”万士和连连摆手说道:“元辅做的都是大事,我这都是边角料儿。”
“我回到了吏部后,找到了旧大明律,就是洪武七年大明律,找到了卷二十八《杂律》中曰:若奸豪势要,及军民人等,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者、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者、潜通海贼者、同谋结聚者、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比照谋叛已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衙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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