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做事,精通鞑靼语、西番藏语、印度梵语、回回语、百夷语、高昌语和拉丁语。
蔡继训不缺钱,不是甘于清贫,他翻译了几本泰西来的话本,在书社那边没少赚钱。
蔡继训生气的逻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他的政治倾向是支持大明开海,而且是支持全力开海,但是他反对聚敛兴利,这次他反对张居正的两条新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理由非常简单,蔡继训认为,过分的聚敛兴利是国之大害,尤其是不断加大稽税力度,因为大明对势要豪右的稽税,这些稽查出来的税赋,必然以各种形式,成为朘剥百姓的刀,大明朝廷聚敛兴利所获,肉食者们不会有什么损失,他们会把所有的成本扣在百姓的头上。yu.et
蔡继训的观点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沙阿买买提是正好撞上了,这件事立刻变得沸沸扬扬。
万历七年二月十五,朱翊钧在文华殿的偏殿,召见了蔡继训,这让无数人欢欣鼓舞!陛下肯见朝臣这一点,让一些贱儒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被宣见就是挨骂,让一些有志之士欣喜若狂,因为这代表着陛下始终是海纳百川,良言嘉纳。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蔡继训跪在地上俯首帖耳。
“蔡少卿免礼。”朱翊钧挥了挥手说道:“蔡少卿在杂报上的文章,朕看了,蔡少卿说的极好,很有道理。”
蔡继训看了眼张居正,张居正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变化。
在不同人的眼里,张居正的模样各不相同,至少在蔡继训的眼里,张居正就是霍光,就是王莽,就是董卓,欺负陛下年纪小,僭越神器的权臣,甚至在朝见陛下之前,他还以为张居正会站在皇帝的身边,皇帝不能开口说话,一切由张居正主持。
结果入殿之后,蔡继训发现并非如此,张居正并没有要干涉陛下的打算,陛下认同他蔡继训的观点,张居正也是一言不发,不做任何评论。
这代表着,主事的是陛下,而不是元辅太傅。
“陛下,臣以为开海兹事体大乃是国家大事,沟通海内互通有无,博百家之长以致远,以兴文教定国安邦,推极乎古今万国盛衰兴坏之由,而大归以任天为治。”蔡继训再次申明了自己的观点。
他支持开海,是支持文化交流,要去芜存菁,吸收大明文化缺少的内容,来奠定文教的兴旺,教化万民,文教的兴旺一否,古今万国盛衰兴亡的根本,而不是把目光都放在白银之上,这是舍本逐末。
“蔡少卿可知,去岁朝廷仅仅戎事所费几何?”朱翊钧不反驳,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臣不知…”蔡继训一愣,俯首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没关注过大明戎事之费,自然不能讨论。
朱翊钧笑着说道:“去年戎事银九百二十八万银。”
“啊?”蔡继训眉头一皱,他知道很多,但是万万没料到会这么多,也得亏大明朝廷现在富了,否则光是这戎事,就很难负担,只能欠饷。
“蔡少卿可知,去岁朝廷仅仅天下文武诸官俸禄几何?”朱翊钧又问了一个问题。
“臣不知。”蔡继训再次俯首,已经略有羞愧。
“四百三十二万银。”朱翊钧告诉了蔡继训,维系朝廷正常运转,真的非常非常昂贵,而这些银子的支出,涉及到了大明行政力量的强弱,道爷自诩无为而治,没银子,能做什么呢?
朱翊钧语重心长的说道:“蔡少卿,这俗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先生为元辅太傅,这一睁眼,就两个地方要钱,是这里要钱,那里也要钱。”
“军兵们领不到饷要闹饷,京官们领不到俸要到户部骂街,这地方官拿不到俸禄,就跟地方缙绅同流合污,自谋生路。”
“工部没钱,连皇陵都修不了,这宫里宫室塌了,也无度支修建,这不也是朝廷的颜面?户部没钱,就问内帑拆借,内帑没钱也要问户部讨饭,讨来讨去,大家都穷的叮当响,讨也讨不到。”
“六部都伸着手问当家的元辅要银子,元辅能怎么办?”
“蔡少卿以为呢?”
蔡继训愣了片刻,他思考了一个问题,如果他是元辅,能怎么办?似乎根本无解,因为他的主张里,文教是古今万国盛衰兴坏之由,而文教也要钱!而且要很多很多钱!
“臣诚不知。”蔡继训思索了许久,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如何在不聚敛兴利的情况下,维持朝廷正常运转。
朱翊钧叹了口气说道:“蔡少卿,朝廷没钱什么都办不了,什么都做不了的朝廷,谁还信奉认同?朝廷的政令到了地方,如同废纸一张,那遮奢户和缙绅们,岂不是更加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朝廷百般阻拦,他们朘剥百姓的刀仍然如此锋利,朝廷阻拦不得之日呢?”
“蔡少卿,天下困于兼并,理应细细品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a,无广告免费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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