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用膳之后,前往了北大营,操阅军马到了日暮时候大明皇帝回到了离宫,刚进门,就收到了王崇古的奏疏。
那两家晋商下场极为凄惨,账本已经送到了内承运库太监崔敏的手中,这两家的财货,都会折银被送到内帑,王崇古自己先垫付出来,至于王崇古自己怎么收回损失,那是王崇古的事儿了而参与其中的两家的当家已经自缢,仵作已经验尸了到了王崇古这个地位,王崇古其实不用做什么,而且这两个叛徒伤害的是晋商的整体利益,晋商可是整整交了一千万两的买命钱支持降下开海新政,才从陛下手里把命买回来,这两家参与到私市之中,皇帝不让他们死,王崇古不让他们死,晋商也会逼他们去死,给陛下一个交待。
开海的第一个既得利益者共同体,已然形成“好狠毒的手段啊。朱翊钧看完了王崇古的奏疏,心有余悸的放下,王崇古在皇帝面前,当真是谨小慎微,可是他发飙的时候,确实可怕,一点活路都不给朱翔钧本来觉得王崇古的自己人,项多就是损失些财货就是了“内部倾轧都是如此惨烈。“冯保将朱批的奏疏归置好。
其实这两家晋商参与不深,既没有参与到私市的筹建,也没有参与到私市走私军械,一共就不到十条三桅夹板舰,就是缺了朝廷的税钱,拢共不到一千五百两银子顶了天连个从犯都算不上。
按照大明会典,这两家还属干初犯,就是稽税院追欠,第二次才是扣船扣货,第三次才会闹到如此惨烈。
可是王崇古选择逼死了他们,把他们的家产送到了内帑平息陛下的怒火,如果不自缢,不体面,那就是生死不如的场面可是重大问题的立场问题,却不能完全按照大明会典去进行,这可是站队的核心问题,作为利益共同体,做出如此抉择,就注定这个下场,陛下私宥高启愚,张居正最后还是把高启愚流放到了泰西去做使者,一去就是三年,生死难料的三年王崇古这个刑部尚书,从不相信律法。
“陛下挑出来的十二副画像,德妃陛下已经纳了,还有十位,陛下要见见吗?已经在离宫候着了。”冯保再次履行自己花鸟使的职责,他那一百零八副画像,可是在数以万计的画像里挑出来,陛下又挑出十二副来,周仃芷就在其中,拖油瓶是公主,自然去掉了模样、身材、品行,全都是千挑万选“这个姓郑?”朱翊钧看着剩余的十副画像,指着其中一个问道。
“这位的确姓郑,乃是隆庆二年出生,万历元年博选淑女以备侍御入宫,大兴人,姿色娇艳,生性活泼.…”冯保的话没说完,就见陛下直接画了个朱翊钧将画像丢到了一边说道:“姓郑,日后就不必选了。”
这应该就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邓贵妃了,国本案、妖书案、二次妖书案、挺击案、红丸案都跟这个邓贵妃有着极大的关系,没错,邓贵妃的确是万历皇帝推出去跟朝臣们狗斗的一张牌,可是这个邓贵妃自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郑氏女,是先生送过来的那个吗?”朱翊钧揉了揉眉心,要是张居正送来的就有些麻烦了。
保连连摇头,指着另外一副说道:“那倒不是,先生送来的是这张,冉姓,云南人。”
朱翊钧愣住了,而后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好他个张先生,朕定要跟他好生理论一番了!朕当初跟他论公私,就举了个云南冉姓女子的例子,他就记住了是吧!"
“下次去他家蹭饭,朕定要给他的蟒纹鹤氅烧几个窟窿不可!”
冯保一脸懵,而后从袖子里翻出了备忘录,找到了公私论那段(九十六章),还真的翻到了陛下提到了冉姓女子,当初举这个例子,陛下的意思完全是为了举例论证公私这个相对概念。
冯保回忆了下,张居正跟陛下讲筵,的确很少提到女子,他疑惑的问道:“陛下,先生记得此事,不是先生的恭顺之心吗?”
就提到了一次,张居正记住了,依嘉靖九年明世宗遴选九嫔旧例,充实后宫,张居正专门选了个云南冉氏女,这是何等的恭顺?
当时国势危如累卵,陛下和元辅太傅都在寻找救亡图存之路,那时候陛下很少提及女子,更不会提及享乐,这的确是唯一的一次“先生这般送来,岂不是显得朕早有觊之心?”朱翊钧看着冯保,十分确信的问道:“朕是那样的人吗?!”
那见还是不见?”冯保有些拿不准的问道“见见吧,宣。”朱翊钧点头,示意冯保宣见,和周仃芷不同,周仃芷是民间女子,而这个冉氏女,在万历四年就已经入宫了,冉氏女不能算张居正的人。
哪怕是张居正送来的画像,万历四年博选淑女以备侍御,那会儿张居正是明摄宗,摄政太傅,甚至连王天灼都是张居正安排入宫的。
张居正没有政治继承人,或者说,张居正的政治继承人历史上和现在,都只是一个,那就是皇帝。
朱翊钧在龙池边看到了冉美人,看着浑身散发着家宅不宁四个字的美人,朱翊钧眼前一亮说道:“先生看人真准!
“拿着个考验皇帝,哪个皇帝经受得住考验?!”
朱翊钧还要再见见剩下的九位,然后再确定最后一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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