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啊,宣武镇与天平镇毗邻,将来若是天子下令讨伐永王殿下,只怕银枪孝节军要为先锋。
到时候您可要放殿下一马,不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一旁看戏许久都没说话的李筌,忽然开口“劝说”方重勇道。
“李司马所言甚是啊,到时候某必然下令网开一面,留出安全通道让永王殿下离开。”
方重勇微微点头,跟李筌一唱一和。
李璘有“僚机”,他也有呀!而且这个僚机同样很能说。
“天子暴虐无道,节帅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韦子春质问道。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琩再暴虐,他也是登基了的天子啊。
连永王殿下都不肯为父报仇,不肯举起义旗拨乱反正,我等臣子又怎么能站出来呢?
拿着朝廷的俸禄,多少也要为朝廷办点事,这才是忠君之道吧?”
李筌不紧不慢的替方重勇解释道,语气平静而随和,却是让李璘和韦子春二人一拳砸在棉花上。
李璘这才察觉,他有件很关键的事情没有做,那便是:发讨逆檄文。
不发檄文,外人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不发檄文,你爵位虽然是永王,但官职却是朝廷任命的天平军节度使呀!
藩镇便是为了拱卫中枢而设,你心里怎么能想着造反呢?
以忠君的角度来看,你应该无条件拥护李琩才对啊!
如若不然,你现在就该发讨逆檄文,与朝廷割袍断义!
现在李璘没有发檄文,无论他内心怎么想的,对外人怎么说的,都不能代表他秉持着讨伐朝廷的想法。
连檄文都不发,你说个鸡儿说啊!
李筌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把方重勇不方便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现在转了一圈问题又回来了。
李璘正是为了发檄文,才需要方重勇的鼎力支持,无论是精锐的银枪孝节军,还是宣武镇六州,都可以极大加强他的实力。
然而,不发檄文,方重勇又表示不知道永王在此商议“大事”,究竟只是发发牢骚呢,又或者只是随便闹着玩呢?
依旧不肯表态鼎力支持。
这样就陷入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死循环。
韦子春与李璘再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事情果然朝着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在发展。
方重勇就是油盐不进,只要李璘不给承诺,他就一直打太极,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时候,谁求着谁,谁离不开谁,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方重勇的选择很多,而李璘的选择却很单一,除了宣武镇和银枪孝节军外,他真的没有太多选择。
谁更弱势,一目了然。
其实,哪怕方重勇再傻,他看到李璘带着幕僚来了登州,也明白谁更着急了。
既然已经来了,那肯定是李璘更急。无论这场谈判李璘耍什么花招,都无法掩盖这一点。
“方节帅,如今大唐正值生死存亡之秋,请你务必助孤一臂之力,拨乱反正,除残去暴,重现大唐荣光啊!
得你之助,孤便立刻举起义旗,发檄文讨逆!”
李璘俯下身,对着方重勇深深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殿下快快请起。”
方重勇连忙上前将李璘扶了起来。
他握住这位皇子的双手说道:“弑父杀君,倒反天罡。李琩失德,不配为天子。某与银枪孝节军众将士,宣武镇治下百姓,皆愿意奉殿下为主,高举义旗,讨伐无道朝廷。”
成了!
李璘与韦子春绷着的脸立刻化开了,二人皆大喜过望!
紧接着,方重勇又开口继续说道:
“汴州富庶,四通是应有之意,只是,这登基大典是怎么回事呢?”
韦子春疑惑问道。
哪知道方重勇非常淡定的摆了摆手说道:
“殿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
追随殿下的人,也希望您是九五之尊,代天牧狩。这样从龙者才会越来越多。
长安百官掩盖李琩暴行,助纣为虐,您又怎么能和他们妥协呢?
您在汴州登基为帝,以此为根基徐徐图之,三年不成就五年,五年不成就十年。
您安心,追随您的人受到封赏,他们也安心。
如此进可以入主长安,退亦不失割据河南,岂不是两全其美?”
无论是韦子春,还是李璘,都没想到方重勇居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几乎是不加掩饰了。
方重勇是生怕李璘驽钝听不懂话,直接连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将诉求提了出来。
你不登基称帝,跟着你混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份会不会很尴尬?
不称帝,你能拿出多少钱来打赏他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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