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阁老,平时老成持重,走路不慌不忙,这会儿,却健步如飞。
孙尚书归心似箭,拒绝了陆首辅的相邀,让人把许怀义叫到家里,俩人进了书房,关着门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
在祁王一事上,许怀义并未有什么隐瞒,将他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自己的猜测都说了。
如今局势复杂,一触即发,他可不敢让孙尚书稀里糊涂的搞不清状况,万一下错了棋,孙家遭殃,他也捞不到好。
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这种时候,更得同舟共济。
孙尚书听完,一言难尽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祁王用苦肉计陷害太子和晋王,但是运气不佳,出了意外,讲自己给坑残了?”
许怀义点点头,“所谓的意外,我觉得也有些过于巧合了,我更倾向是有人将计就计,玩了一出黄雀在后。”
“那你觉得这黄雀是谁?”
“楚王的嫌疑最大,但没证据,我事后特意查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抹除的非常干净。”
孙尚书道,“楚王做事,滴水不漏,是不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的,不像祁王,他谋划的这一出实在是,漏洞百出,满朝文武不是傻子,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更是火眼金睛,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有结果了。”
许怀义却道,“可太子和晋王并不无辜啊,回京路上确实是祁王自导自演,但在军营里,俩人可出手了不止一回。”
孙尚书意味不明得道,“只要没有证据,就不算……”
许怀义摇摇头,“师祖,这次怕是糊弄不过去,祁王实实在在的残了,他不咬下太子和晋王一块肉来,绝不罢休,另外,还有楚王,或许还有别人,肯定会推波助澜,趁火打劫,没有证据,那就制造证据,毕竟,太子和晋王的手上的的确确不干净,无罪之人,还能按个莫须有的罪名,何况他们并不冤枉呢。”孙尚书一时默然无语。
半响后,他声音疲惫的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许怀义平静的道,“早做准备。”
“真会到那一步?”
“师祖,您老比我看的更明白,除了那一步,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便是皇上,说不定也……”
也在等着宫变好下手除去楚王一系,包括太皇太后。
从不孝的流言传出来,两边算是撕破脸了。
孙尚书长叹一声,“你家里都安排好了?”
许怀义点头,“都住到庄子上去了,真乱起来,我也好没有后顾之忧。”
“你暂时先别去见他们了,留在城里吧。”
“是……”
许怀义也没打算再出城,就怕把盯着他的人引到庄子上去,给家里带去不必要的麻烦,眼下在查祁王被害一案,他作为涉事人员,还需要被问话。
离开时,许怀义又毫不避讳的问了些宫里的事儿,尤其是太皇太后和楚王父子俩的身体状况。
孙尚书也没遮遮掩掩,能透露的都透露了。
只许怀义问及太后和秦王时,略有些不解,“太后多年吃斋念佛,早就不理俗事,秦王住在皇庄,喜好养花作画,轻易都不回京城,你关注这些做什么?”
许怀义道,“就是觉得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显得很不正常。”
孙尚书解释,“秦王早就不理会朝政了,至于太后,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况且上头还有太皇太后,她在宫里也做不了什么。”
太皇太后不只是有个婆婆身份,且性格也强势,这么多年一直压着太后,满朝文武也都习惯了。
哪怕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亲儿子,碍于孝道,太后和建兴帝也不敢对太皇太后不敬,不然,就会被天下人指责。
不过,装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
许怀义对孙尚书的解释并未全信,回到伯府,府里冷冷清清的,就剩几个打扫卫生的下人,他也没让他们近身伺候,闪进房车洗漱了一番,又自己弄了点饭吃,才等到媳妇儿出现。
顾欢喜看到他,还有些意外,“你都忙完了?”
许怀义瘫在沙发里,摇头苦笑道,“还没呢,还得等三司问话。”
“你没上朝?”
“没有,祁王一个人去的,我也以为建兴帝会宣我问话呢,竟然没有,呵,大概是怕我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吧?”
“看来,他心里有数,知道是咋回事了。”
“嗯,不止他,满朝文武对这种算计都眼明心亮着呢。”
顾欢喜讥笑,“可还不是一个个的都装聋作哑?”
许怀义摊手,“没办法,大家都怕死,建兴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事,该让宗人府处置才对,结果交给三司了,这是嫌不够难堪?”
顾欢喜猜测,“也许,只有这样过了明路,他才好有充足的理由废太子吧?”
许怀义啧啧两声,“真是狠呐,父不慈,也不怕子不孝?”
顾欢喜轻哼,“他不是一直盼着太子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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