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就换马,休息了片刻之后再继续往前跑。
大腿两侧不知道磨破了多少次。
如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此刻太阳已经落下,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那讨厌的鼓声正在响起。
可颜白却觉得这鼓声是如此的亲切。
递上去少府监的令牌,颜白五人被篮子吊上了城墙。
嘱咐其他人不要声张自己回来的嘱托之后。
颜白就朝着皇城走去。
颜白一个人走在街头,来往巡逻的不良人警惕的打量着颜白。
可如今颜白的模样太落魄了。
夜色之下倒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这群不良人一直跟着颜白走到皇城下。
皇城的宫门打开,再回头,那一群不良人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不良人吓死了,娘的,这又是哪位百骑司的大哥出来吓人。
此刻的李晦正在和皇帝敲定晋阳出嫁封赏事宜。
而颜白已经到了宫门口,李二已经知道颜白回来了。
长话短说,李晦告退。
躬身退出大殿的李晦还在思考皇帝今天是怎么了。
说好的找自己议事?
这才说了屁大会儿功夫就结束了?
跑神的李晦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颜白伸手在他肩膀一拍,李晦猛的一哆嗦。
回神一看,李晦翻着白眼拍着胸口。
他好奇的围着颜白转了一圈,没好气道:
“墨色,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不是得夸赞一下你悄无声息的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魂魄本来就不全。
容易受惊,需要喊魂。
还好我锻炼了出来,这要不是我锻炼了出来,今日又得少好几个。
慧炬莫怕,慧炬莫怕……”
“要不我来帮你喊喊?”
“滚蛋,我怕你把我的耳朵给拧掉了!”
李晦打开颜白的手,没好气道:
“明日什么章程,要不要喝几杯?”
颜白点了点头:“好啊,把太子喊上,咱们去太液池如何?”
李晦眼睛一亮,笑道:“不避嫌了?”
颜白挑了挑眉笑道:“我都不在兵部了,我一地方官避什么嫌。
再说了,我是跟太子聊小女的婚事,谁要胡说八道,别怪我撕烂他的嘴!”
李晦竖起了大拇指:“火气很大啊!”
“承让!”
“咳咳咳~~~”
剪刀见这两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赶紧咳嗽了几声。
随后笑道:“琅琊郡公,陛下还等着你呢!”
颜白朝着李晦摆摆手,推开宫门走了进去。
李晦笑了笑,转身直接朝着东宫而去。
这几日李承乾的心情不好。
母后身体不好。
所发政令接二连三的被驳斥,过不了三省。
政令被驳斥是最让李承乾意难平。
政令不通过,那他特意挑出来的实施政令的人就安排不出。
政令安排不出去,就意味着手伸不开。
就意味着东宫的势力被限制住了。
李承乾找上官仪聊过,找许敬宗聊过,找王玄策聊过。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朝堂上的人希望自己这个太子墨守成规。
所谓墨守成规,就是习惯朝堂上的这一套,让自己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王玄策说这叫习惯成自然。
就跟早上喝茶一样,喝习惯了,不喝就会觉得少点什么。
朝堂上那批人就是让自己习惯喝茶,习惯接受他们的安排。
李承乾清楚的记得在河边颜白说过的话,如今是那么的清晰。
他们要把皇权关在笼子里。
他们在让自己习惯这个过程。
他们在不知不觉的改变自己。
怪不得舅父阻止自己改革赋税。
朝廷有钱,他们的说话的声音就越小。
朝廷没钱,世家有钱,朝廷受到的阻碍就越多。
李承乾咬着牙喃喃道:“关陇是一家?呵呵,说白了,都是骗人的……”
“殿下,礼部侍郎求见?”
“慧炬?这么早就和父皇把事情商量妥了,快,请进来。”
李承乾拍着脑袋:“那啥,记得把我钓起来的鱼放掉,快快……”
李晦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把小曹推到一边,拉着李承乾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道:
“墨色回来了!”
李承乾没好气道:“你也开始气我了是吧!”
“真的,在太极殿,偷偷回来的,连家门都没进。
先来的宫里,看望完陛下之后会去看皇后。”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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