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左顾而言他了,我想问的不是商中堂,而是大司空。”
“大司空的极端偏执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一件逆来顺受的工具,想必东主早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
沈忆宸都直接点明了,卞和只好正面回答关于徐有贞的问题,不过他相信东主远比自己更了解徐有贞是什么人,决定重用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伤己”的准备。
“卞先生觉得我该怎么做?”
“无非就是两种解决变法,一种是直接劝说大司空放弃反对,另外一种就是推动阁部大九卿廷议,通过官场改革的条例,就看东主选择哪一种了。”
“不过属下觉得,大司空不一定会听劝。”
卞和的回答,正好就是沈忆宸的担忧。沈忆宸相信徐有贞一定会知道,商辂推行的内阁首辅任职期,背后有着自己的授意。
既然知道,还是选择反对,那就意味着自己再去劝说毫无效果。
可问题是推动阁部大九卿的廷议通过,同样没有那么简单。徐有贞的反对,很有可能说服李贤一同反对,乃至于户部尚书年富的立场都不敢确定。
至于文官集团那边,礼部尚书何文渊,刑部尚书俞士悦,再加上通政使、大理寺卿、以及阁臣王文跟王一宁配合,很明显在投票人数上将占据着上风。
最坏的结果便是官员致仕制度跟内阁首辅任期制,一同被阁部大九卿廷议驳回,沈忆宸想要推行官场改革的想法破灭。顺带商辂这个临时内阁首辅的权威遭受毁灭性打击,连刚刚颁布的阶梯税制都被士绅阶层推翻,朝堂局面完全失去掌控。
如果沈忆宸在京师的话,那么通过各种软硬兼施的手段,这些问题都能想办法解决。偏偏现在这种战争局势,随着天圣汗也先的会师,双方决战的气息会越来越浓烈,不允许沈忆宸这个北伐军统帅擅离职守。
单单靠着几分书信,恐怕很难解决根本问题。
看着沈忆宸沉默不语,卞和知道东主已经意识到会发生怎样的后果,正处于两难抉择的状态中。
于是乎他犹豫了片刻,再度开口说道:“其实以东主的威望,想要官场改革通过阁部大九卿廷议,也并非一件难事。无非就是书信一封劝说杨中堂,大冢宰、大司徒三人,让他们支持商中堂改革即可。”
“实在不行的话,还能再‘劝说’一下王一宁王中堂,想必他是不敢违背东主的意愿,这样阁部大九卿廷议就够票了。”
卞和给出的解决办法,前者是靠着沈忆宸个人关系,让杨鸿泽、李贤、年富三人支持官场改革。后者那就是纯粹威胁手段,威逼王一宁这个纸糊阁老,在阁部大九卿廷议中投下赞成票。
再加上商辂、萧彝、于谦等人的票数,这样就能在廷议中占据着大多数,算是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不得不说,卞和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可沈忆宸听到后却没有点头赞同,脸上依旧是一副沉思的模样。过了许久之后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口向卞和问道:“卞先生,我想要推动官场改革的本意是什么?”
本意是什么?
听到沈忆宸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卞和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回道:“东主不想把家国天下的命运,寄托在个人的英明神武上面,打算用内阁群体决策制度来取代独断专行。”
“没错,如果我用自己的声望跟权力,去强行篡改阁部大九卿廷议结果,那官场改革的意义何在,不还是我一个人乾纲独断吗?”
这句话让卞和彻底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两者本质上就是对立的,要是程序不正义,那么结果必然不正义。
“卞先生,不管阁部大九卿廷议的结果是不是我想要的,都不能用声望跟权力去干涉。既然商中堂担任了临时内阁首辅,那么他才是大明朝堂的决策者,而不是由我在旁边指手画脚。”
“换而言之无论谁坐在了大明首辅的位置上,就天然应该匹配对应的权力,不需要上面还凌驾着一个遥控指挥的‘太上皇’!”
如果说之前是沈忆宸陷入沉思,那么现在轮到卞和沉默不语,他隐约能理解沈忆宸的良苦用心,却总感觉与自己一辈子接受的观念有些冲突。
数千年来的儒家思维之中,需要一个英明神武的人来掌控,才能带动整个国家的富强跟兴盛。沈忆宸却偏偏选择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用放权来推动整个社会的变革跟进步,着实是有些颠覆观念。
又是一轮长久的沉寂,许久卞和才面露出苦笑道:“东主曾经说过想要打破王朝轮回的宿命,看来确实只有颠覆性的改革跟观念,才能做到这一点。”
“属下不知道东主这种坚持最终是对是错,但终究是提供了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总归要去身体力行才能得知结果。”
“是啊,总归要去做,才能知道是对是错。”
沈忆宸唏嘘回应了一句,然后拿起桌上的毛笔摊开宣纸,写了一封回信给商辂。
里面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表明撒手不管让商辂自己看着办,另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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