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并不解释什么,只道:“我的时间到了,就说到这里。”>
就此切断了他在潮信刀上留下的道线。>
野心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他不需要忠诚,只需要“有用”。>
田常一直都很有用,所以他用到现在。>
也只能到今天了。>
他就在这时候转过头来,看到牢门之外,正好垂落一道黑影。>
“你知道我会来?”那个黑影说。>
“我感到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纵我的命运。”田安平无喜无悲:“让我不得不走到登顶那一步,又不得不杀死鲍易,面对此刻的命运。”>
“但你好像并没有痛苦。”门外的黑影说。>
田安平是一种叙述的语气:“我喜欢这种无力感,我痴迷于这种操纵命运的强大。”>
“这是我欣赏你的理由。”门外的黑影说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拥有为天下所嫉的才华,有着超越一切的野心,你就是其中之一。你在齐国,在人类世界太受制约,这地方根本不能发挥你的才能。礼法、道德、责任,都是强者的枷锁。跟我走,我会给你不设限的舞台。”>
田安平眸光沉静,似有海啸之前的暗涌:“我只有三个问题。”>
黑影呵呵地笑了:“请问。”>
田安平问道:“在东海拨动我命运的那只手,是不是神侠要救的那一位,中央天牢深处所封之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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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黑影道:“你猜得没错。祂名地藏,是源生世尊之佛。比较……偏执。祂摆布了你。你想要向祂复仇吗?”>
“我说的是一双手。”田安平道:“另一只手应该就是你了,我们以前接触过,七恨魔君。”>
“叫什么都可以,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黑影无所谓地道:“你不要怨我就好。”>
说到这里,黑影笑了起来。>
祂确实是从来没有在姜望这个人选身上看到希望,在楼约身上也一度失去了可能性。>
在所有关乎超脱的准备里,祂最有把握的其实是眼前的田安平。>
倒不是说田安平意志不够坚定。>
而是田安平这样的人,极有可能只是因为“想知道什么是魔”,或者“想要变得更强”,而选择堕魔。>
祂只需要展现力量,引导好奇,就有机会达成目的。>
因还果报之下,最后是楼约帮祂成就了这一步,可田安平也不会就此无用。>
“第二个问题。”田安平永远有自己的求知:“姜述在东海想做什么?”>
七恨笑了笑:“他想迎回齐武帝姜无咎,一举求得两超脱。”>
“武帝……枯荣院……望海台……两超脱……”田安平喃喃自语:“看来还有一个是天妃。她没死,她在洗月庵吗?她是画中人?”>
“这算一个问题吗?”七恨问。>
“这是一个答案。”田安平道:“看来这场东海乱局,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七恨微微一笑:“不才刚刚成就了超脱。你如果继续在牢里坐下去,应该也能得到消息。”>
“最后一个问题。”田安平波澜不惊地道:“你打算怎么带我去万界荒墓?这里是霸国国都,当代人道洪流的核心,哪怕你已经成就超脱,也不免被国势所压——而且,一定有人正看着你吧?”>
“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说实话,也令我惊讶!”七恨赞许地笑:“我正在同凰唯真吃茶看戏。”>
田安平只是问:“所以,你要怎么带我走?”>
“你同意跟我走了?”七恨心情很好:“请不要介意我这么问,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田安平道:“你并没有给我选择。”>
“你应该有别的办法吧?”七恨摸了摸下巴:“比如那位刚刚洞真的齐国太子?他不可能察觉我的到来,但好像预知了危险……真的很谨慎。”>
“你不了解姜无华。”田安平毫无波澜地道:“他虽然向来以谨慎的面目示人,但如果打算做点什么,一切早已经发生。这牢里这么安静,说明他根本没打算救我。”>
“你是说,他什么也不会做?”七恨饶有兴致。>
田安平道:“他一定已经同我切割了。把整个田家都割掉也不稀奇。”>
他又反问:“你似乎对齐国的事务很感兴趣?因为这里曾是旸国吗?除了一场你没来得及参加的龙华经筵,这里还留下了什么关于你的故事吗?”>
“很好!你已经了解我一些,现在还在尝试了解更多!”七恨哈哈大笑:“我很期待你的未来,我期待你逃脱我为你安排的命运,就像我逃脱魔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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