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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观和景国之间的恩怨情仇,在因楼江月讲和之时就已经算是结束。随着楼江月身死,楼约堕魔,双方更是有了共同的敌人。>
今时今日的尹观,组建地狱无门时的困境已经不复,面对【执地藏】也以开道功德奉献了一击。可在杀死佘涤生之后,他还有两个真正称得上恐怖的仇人。>
一者曰“神侠”,一者曰“七恨”。>
神侠是现世衍道的巅峰,七恨更是超脱无上的存在。>
对现在的尹观来说,超脱还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情。但眼前的确有一条道路存在——>
佘涤生所言之冥天子。>
不管是谁,不管之前走的是什么道路,若能一匡冥世,永治阴间,自能以此成超脱。>
但他们都明白,在当今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冥界成事。>
强如洪君琰,在推动黎国霸业的路上都千难万阻,冥世虽然辽阔,却容不下一方陌生的势力了。>
冥天子的确是一块肥肉,站在这里的两个人都愿意帮对方尝试,但自己都没有品尝的胃口。>
尹观打了个哈欠:“你这具法身还挺无聊的。开不成玩笑。”>
众生僧人道:“不必硬开。”>
尹观看他一眼:“下回再见。”>
说着径往前走,将肃英宫的大门推开——>
影影绰绰的神鬼都在远处,宫外的广场上,只站着两尊冕服身影。>
一尊是平等王,一尊是阎罗王。>
转轮王遇险的时候,当然也向他亲爱的同僚求援。同僚不忍见他惨状,都默默地关上了殿门。到这时才出来。>
平等王低头行礼:“老大……”>
阎罗王直接大礼拜倒,额头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响:“属下参见首领!”>
此刻的肃英宫中,倒是只剩尹观一个,黑袍长发,削独一身。他走出殿来,仰看了一眼冥世的天空,什么也没有说,从站着的平等王和跪伏着的阎罗王中间走过。>
仿佛从来不相识,此后也不相干。>
鬼神如潮,为他分道。>
……>
……>
无边云海又合流,须弥山上芥子愁。>
永德大师那张天生的笑脸上,难得的又挂了几分忧虑。他立在高阔的天王殿中,手上拿着一柄剃刀,将落又不落,在那里悬垂许久。>
四大天王高大的金身塑像,以夸张的漆彩勾勒威严,分立两侧,静瞰殿中,如为佛陀察世人。>
“真的要剃吗?”永德问。>
他身前有一张蒲团,坐在蒲团上的人,本该是遁入空门的空寂姿态,但却灿烂肆意地笑:“大师这一刀不剃下来,我来干嘛呢?”>
旁边的照悟张了张嘴:“陛下——”>
“慎言!”熊稷竖掌将他的言语切断:“当今楚帝乃熊咨度也!某已卸冠,禅师不可以再称陛下。”>
一直以来须弥山同楚国的关系都算和睦,虽则各自利益不同,偶有争斗,但在大体的方向上还算一致。历史上甚至还有过亲密无间的一段时间。须弥山的禅修,和楚国的强者交好,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比如照悟对凰唯真就一直很尊敬。>
此刻他亦道:“您刚刚退位,那边就掳走大楚国师。若非三帝同猎,山海道主随观,镇河真君夺钟,后果难以预计。往后日子还长,风波又不知几许……您也真只是看着?”>
“初登大位就面对此战,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也或许是一种幸运。天子称孤道寡,这是皇帝必须要面对的考验。”>
熊稷摇了摇头,笑道:“我就不评价他做得怎么样了。我既遁入空门,楚国一切自然与我无关。”>
他这话只好骗自己,在东海那边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可没见他往须弥山走。>
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过往功绩,表态表到这种程度,也足见剃度的决心。>
【执地藏】在东海掀起风波,世尊三钟被摇动,给了【执地藏】支持,是一定要有个交代的。后来以三钟支持姜望,算是申明了立场,但也不代表这件事情就翻篇。>
涂扈那边还好说,毕竟背后有牧国。>
悬空寺和须弥山就需要好生掂量。>
以“楚烈宗”名号结束了执政生涯的熊稷,突然找上门来,要在须弥山剃度出家。>
这本身即是一种交易。>
当今楚天子的生父,剃度在须弥山,楚人焉能再算须弥山的账?>
楚国焉能不庇护须弥山?>
须弥山又焉能不传一点真本事,给这位出家的皇帝!>
永德低下愁眉:“老衲修禅不精,着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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