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易,怎么了?”兰刚换好裤子,见我慌慌张张的样子,一脸诧异地问道。
“郝容发烧了!”留下这句话,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没一会儿,兰便追了过来。
“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点点头,没有拒绝,因为这个时候,只有兰知道,郝容发烧有多危险。
医生曾经警告过我,郝容大脑缺失了一层保护膜,所以病毒很容易入侵,只要一发烧,就会引起脑膜炎,治疗不及时的话几时之内就会一命呜呼。
还好郝容身体底子好,这么多年只发过三次烧,每次也都及时得到治疗。
这就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生命游戏,尽管脚下的长靴后跟很高,可我跑得很快,也不管什么红绿灯,一口气跑到华清园大门口。
这时,一辆正疾驰而过的面包车突然刹住,而后刘大婶的脸从车窗里钻了出来。
“郝易,快上车!”
我暗松口气,赶紧拉开车门,和兰一块儿钻进汽车。
郝容横躺在后座上,他满脸通红,额头上贴着降烧贴,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崩了出来,一摸他的手,滚烫。
“都烧到三十九度八了!”刘大婶连连叹气,一脸自责的模样,“都怪我!没有看好他!本来还在客厅里玩儿得好好的,谁知道我做完饭出来,人就倒在地上了……”
“刘大婶,没关心,这不关你的事!”强忍住心里的难受,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刘大婶的肩膀。
每次郝容发烧都是毫无征兆的,只要一烧起来,根本没有过渡期,直接就是高温,所以怪不得任何人。
而兰,此时已经开始默默抹起眼泪。
面包车的司机似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路飙得可以飞起来,很快就冲到阳城人民医院。
面包车还没停稳,来接应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准备好,郝容被抬上担架,迅速送往抢救室,而我、刘大婶和兰则一路尾随到抢救室门外,这才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我们三个人谁也没话,刘大婶一脸焦急地反复踱步,兰一直捂着脸,双肩不时颤抖着,而我,一脸木然,心里却很空。
虽然从发病到送往医院才刚好半时,可是谁也没法预料到结局会是怎样。
每一次的发烧,对郝容来都是生死关,闯不闯得过,全看运气而已……
正胡思乱想着,刘大婶的一声“陆先生”,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一抬头,这才发觉陆启琛已经站在我面前。
他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胸口的起伏,原本飘逸的刘海紧紧贴在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鼻翼滑落,滴在他的灰色衣领上。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抱紧他,可想了又想,还是强行忍下这样的冲动。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发,什么也没,然后径直坐在我身边,右手紧紧扶住我的肩膀。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没有人再话,只听得见彼此交融的沉重呼吸。
我死死地盯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心情十分矛盾,既想早些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又怕会带给我不好的消息……
终于,门还是开了,当看到医生迈着双脚走出来时,我立马起身,腿间却一阵发麻,根本无法动弹,好在陆启琛一直扶着,才不致于让我失去平衡。
“病人高烧暂时已经控制住,不过还是有反复的可能,所以必须住院观察!你们最好也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他的情况特殊,在烧完全退下去之前,谁也没办法保证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让我喜忧掺半,不过好歹,郝容的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可是,谁都无法真正轻松起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刘大婶对着窗户猛拜着,而兰则捂着嘴,声啜泣,气氛仍然凝重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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