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间,哪知时光如水般过去。
却说山村里陈老汉亲身携一小厮,次日一大早,来到卫恒玉琳的居处,原本想着是来请安问候,却只见房中已是空空荡荡,早没了人影。老者以为两人不声不响已然离去,心中好生不如意。后见行李尚在,自然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下顿时踏实了许多。
正在陈老汉思索之间,卫恒已与玉琳一路说笑着,从屋后那道山岗上信步走下来←们原不知卫恒夫妇本是习武之人,长年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本是不想贸然前来打扰,哪料东方红日才是曦微显现,两人早已练了尽兴,兴致盎然下得岗来。
陈老汉远远见了,心下欢喜,早急急迎上前来,恭敬地长长拱着手:“两位英雄昨晚睡得可好?”
卫恒快步上前一揖:“有劳老丈费心安顿,我俩倒是享了清杆。多有感谢,何敢劳烦一早再来问候!”
陈老汉朗声笑道:“小老儿原本想着早来问安,免不得便要打扰了两位清梦,却不料英雄早早起身,反倒显得我等贪睡了!”
正自寒喧之间,陈老汉先前差使的小厮已然再次返回,手中多提了一个朱漆的红色大食盒,径直走到房中,将各色食品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尔后躬身退到一边。
初看桌上食品,虽是山村中粗糙土味,却是热气氤氲,甘醇的香味随之扑鼻而至。当下陈老汉伸出手来,热情相邀着卫恒夫妇入席用餐。饭罢撤了残羹,早有小厮烹上清茶,三人依前入座品茗。
炭火正旺,壶中沸水已自滚开了三次。陈老汉客套一番,躬身起来,抄手向着二人再次长揖,尔后正色道:“小老儿在这乱世之中,一把年纪苟活到如今,原是极其幸运的,本该感谢上苍垂幸◎是经过一些事体,心中有话要来求告英雄。”
卫恒看那陈老汉一脸正经,不知他有何事相求,与玉琳对望了一眼,心下免不得多了一份狐疑。便望着老汉道:“后生辈偶经此地,老丈如此客气,不知却有何事相求,只要小可做得到,莫不尽心尽力,但请说来无妨。”
陈老汉道:“英雄爽快,小老儿再聒噪几句。”
顿了一顿,开口道:“小可陈姓一族,原不是本地人氏,乱世在外地难有毕,这几十年来各处都曾呆过一段时光,一心只想找个世外的桃园,既能避乱自保,又可寻了生活,求得饱暖稳妥,安安生生过这一辈子,因此辗转奔波,最后来到这穷乡僻壤。”
陈老汉啜了一口茶水,润了一下嗓头,继续道:“原想此地与外界山峦远隔,可以作为长期的依老之所,因此心中将它定名唤作‘长乐村’。不料我辈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劳作,辟地造田,引渠开灌,建造房屋,种植粱薯禾麦,饲养牲畜家禽,自给养活村中一众人口』大圈辛劳下来,也只安生了短短不到十年功夫。”
陈老汉满脸尽是凄婉之色≠喝一大口茶,那神色又变作余恨未消之态:“就在几年前,有些强人寻到此地,先是来来回回一阵张望,便到村中逞强示威∫等本要护住村寨,与那强人论理相抗,但拗不过那伙强人自恃本事在身,使些手段伤了不少后生,威胁再四,还恃强抓住一班劳力,在那险要处修了山寨栅栏,立起山头来。
“我等不得已,只当与他们使些力气,相帮着修起山寨,料想也不会与我们太过为难∧知那强人晓得我们不是对手,便时常来村中要粮要料,只管掳掠过去享用,全不管我们如何生存过活∫等为求平安,苟且相让,他们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到得后来,他们要甚物事,便来村中相扰。
“更为可恨的,村中哪家有好些的女娃,他们便来相逼着掠走,任意欺凌。村中父老虽则恨得牙关紧咬,却畏惧他们手中的硬家伙什,不敢明着抵抗』能暗中祈求神祗佑护,巴不得他们早些遭了报应,我等便有出头之日。
“也算苍天有眼,可怜见众生艰难,幸有英雄前来伸张正义,将那一班恶贼尽行打发,也还我等一片青天。”
陈老汉说到此处,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之中也换作云开雾散,浮现出洋洋喜气±恒自是知他不会做作,这一番述说与神色,俱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那老汉心思往深处一想,此际心下已然明白了一半。
就在说话之际,前番送早餐的小厮,已再引了几位老汉前来小屋≮人施礼入座。陈老汉重拾话题,指着一班人众,与卫恒玉琳引荐道:“这几位都是我村中平时问事的族中头领,多少均有些声望◎在寨中亲见了英雄身手,有感于两位英雄的侠义情怀,昨夜我等相聚商量了半宿,今日要来这里请英雄相帮着完成一件大事。”
话及至此,卫恒胸中已知就里。
陈老汉引着众人起身,再次躬身施礼:“山村虽小,却也有些精壮后生∫等想请英雄教他们一些真本事,好让他们在这乱世之中,保得众人性命生活,不知英雄能否应允?”
卫恒急忙与玉琳起身还礼,两人爽然开口道:“伸张正义,平息贼众,还乡亲们一个清平世界,本是我等正道习武之人的份内事,不值当一提的。既是各位长辈有此意愿,我夫妇哪有不允之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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