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身上转了一圈。只见,大姐姐眉目舒展,面带笑意,显然已经不似那封旧信上写得那般抑郁。可见,“都很好”不是大姐姐的客套话,而是真心话了。她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可以落下了。
姐妹二人忽然发现,她们的眼珠子都滴溜溜地在对方身上打转,便“噗嗤”一声,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收拾好表情,二人便开始东拉西扯地闲聊起来了。
姜素敏想起那封信里,大姐姐说过她不大适应西疆的水土,便忙不迭地问她如今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姜端敏就有些苦恼。
“就是无缘无故的咳疾,每到风沙一起的秋季,呛一口沙子,咳疾就范了。严重的时候,好似气都喘不上来了,憋得难受。那些大夫都说,在西疆待个几年没准就自己好了。可是……”
姜素敏一听,在心里猛拍大腿,这不就是现代人说的那个过敏性哮喘吗?她的秀眉不禁微微收拢,这病……貌似不能根治的呢,就连医疗技术发达的现代,也好像是用激素来抑制的。
她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中医很发达,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呢?生病这种事情,除了医疗手段,有时候自己的意志也很重要的。
“大姐姐,不如现在就找个太医,好好调养一下。也许,他们有什么良方呢。”姜素敏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时人都认为过年过节的时候找大夫很晦气,“大姐姐,不如就约在年后吧。”
上辈子的时候,姜端敏吃太医开的药,吃了足足一辈子。如今再提起太医、开药什么,她的面上便不由带上了抗拒。
姜素敏一看,就以为她是讳疾忌医,语气里不禁带了些诱劝,“大姐姐,你好好调理身子,以后的秋冬就不至于这么难受了。到时候有了身孕,若果咳疾总是犯的话,你是顾孩子,还是顾你自己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姐姐一听见“孩子”两个字,就立马缴械投降,点头答应让太医看看。
姜素敏心想,如今的镇西侯府只有镇西侯一个男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夫人肯定是非常想要抱重孙的。大姐姐如今最大的压力,应该是来源于子嗣这一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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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距离西秋河几十里的一处谷地。
三天前,修筑堤坝的山石即将告罄,却还没有找到同样的石头。宁王几次提笔准备写信给卢左侍郎,但是想来想去,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把功劳让出去。他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执意带着一队衙役和百姓,亲自搜寻山石。
不知是因为老天眷顾,还是别的。
昨晚天雪路滑,宁王一脚踩空后,便直接滚进了这个谷底。他的一条胳膊,狠狠地磕在了什么硬物上,立刻青紫一片,幸好没有伤筋动骨。
也许,真的是祸乃福之所倚吧。
宁王就发现了这个谷地里头,埋藏着一些质地坚硬的石头。于是,宁王使人记下地形,以便明日前来查看。
宁王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身前的石头,还时不时伸手轻触。卢左侍郎留下的图纸,被他安置在袖中。经过多日的寻找,他已经对那些备注已经倒背如流了。
忽然,宁王的呼吸一滞,眼睛仿佛因为惊吓而睁得更大些。他拢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有些发抖。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就从袖子里掏出图纸,再一次进行比对。
石身粗糙,似有颗粒附着,质硬。表面斑驳,以赤、玄色斑点多见。
宁王的眼睛仿陡然发亮,那些缺少的山石,终于被他找到了!不世之功,也终于到手了!他……距离储君之位,也更近一步了!
宁王把图纸卷好放置回袖中,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衙役和百姓。然后,他踌躇满志地说:“各位,本王已经找到那种缺失的山石了,完全可以在开春之前修筑好河堤。”
话音刚落,欢呼声便一浪盖过一浪。这些百姓们,都对宁王这位王爷赞不绝口。没有读过书、认过字的他们,词汇特别贫乏,翻来翻去地只有一句话――这是一位好王爷。
不一会儿,百姓们就聚集在这片谷地上。在衙役的指挥下,他们通力合作,把石头一块一块地运往河堤那处。西秋河的堤坝,就在宁王的主持下一点、一点地落成了。
经过此役,宁王的好名声,开始在底层百姓中口口相传。
只可惜,如今的宁王已被“不世之功”彻底地蒙蔽了双眼。他完全没有想过,倘若这种石头可以在河堤近处,这么容易被找到。当初,卢左侍郎何必于数百里开外的大山上,开采那里的山石呢。
祸患,就是这样被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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