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下来,这里的村民很快就会变得疯狂。对他们二人而言,这个小渔村就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陈幼安查了这么多的案子,自然知道在有些偏僻的地方,村规和某些约定俗成的规条都可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他们二人如果被村民抓住了,就算当场被打杀了,官府也只会不了了之。毕竟,他们“杀了”人家的小孩儿在先。
因此,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陈幼安疾步返回屋内,取出了那两个每天都收拾妥当的包袱,然后伸手一把拽起晋王,想要从村口离开。
可惜,已经晚了。
出离愤怒的村民已经奔向晋王与陈幼安,定睛一看,呔!这两个畜生竟然还敢跑。
他们不禁愤怒地挥舞着手里的鱼叉、木棍、砍柴刀,“快点儿来人啊……这些畜生想跑啦!”
晋王与陈幼安刚刚迈出去两步,就看见前方有刀光闪烁――大批的村民正在聚集。一时之间,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前方的村道都被村民堵住了,就算再多二十个他们捆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放眼望去,小土坡过去的那头,是悬崖,是大海。
此时此刻,他们唯一的生机,就是逃入地形复杂的林子。
于是,便有了一开始那一幕。
霎时间,狂风大作,微弱的星光被飘来的乌云覆盖,树林里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渐渐地,陈幼安有些体力不支,从原来与晋王并排,变得落后了几步。
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经过时,他提脚不及,被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脚踝发出“咔嚓”一声,整个人踉跄地摔倒在地上。他倒地的同时,还压倒了旁边的灌木丛,发出一阵不同于树叶摇动的清脆声音。
这是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个明亮的信号,为后面追逐而来的村民指引了前行的方向。
“听!在那边!在那边!”这是赵二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点距离。
晋王也听见身后的动静,猜测陈幼安可能摔倒在地了。他回头看了看,只看见了一团漆黑,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人影,陈兄应该是摔倒在后头的什么地方了。
前途未知,后有追兵,晋王有些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
刚刚从地上艰难爬起的陈幼安,脚踝一疼,又一次踉跄地摔倒在地,旁边的灌木丛也被带得哗哗作响。
“听见了!对!对!就是在这边!在这边!”村民的脚步声,又靠近了一些。
陈幼安能够见微知著,破了那么多的案子,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他的掌心按着湿润、松软的泥地,心里有些绝望,母亲,长姐……他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突然,他的一条胳膊被人用力地拉起来,“王爷……”
“陈兄,你还好吧?”晋王的声音压得极低,把陈幼安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来,咱们快点走!”
陈幼安抿了抿嘴唇,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脚下,力求不要再拖后退了。
只可惜,他的想法很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先前,他们行动自如、动作轻盈,加上夺得了先机,才领先村民们一步。如今,本就不熟路的人,还拖着一个伤残。行动不便之余,一路上还刮蹭得枝叶哗哗作响,等于告诉追兵自己的方位。
“我阿爸好心好意招待你们,谁知道你们竟连小孩儿都不放过,老子要杀了这两个畜生为大侄子报仇!”
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树林里被照耀得如同白天一样亮堂。
此时,追与被追的双方发现,彼此距离仅是隔了几丛灌木。
晋王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赵二的眼神,那里头有得意、有贪婪、还有说不出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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