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被雷劈焦的木头。
唯独心里有鬼的赵二,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两个小白脸逃窜的方向。他有些忧心,如果被这两人逃出去,然后报官了,可怎么办啊?到时候,官府的人来,阿爸肯定也知道了,先打死他,还是让人把他拉去坐牢?
不行!不能这样!
赵二越想越不淡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看前方奔跑着回家的村民,他咬了咬牙,还是调转了方向。
忽然,晋王与陈幼安都听见了一些响动,一些不应该存在于暴风雨中的响动。一时,就像是艰难地拔脚,带出了不少烂泥的声音;一时,是被什么定西绊住,一把拉着灌木丛借力的声音。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这时候来人会是谁,是追兵?!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似乎消失了,又好像停住了。
惊骇之下,他们谁也不敢,就怕触动了什么,引起来人的注意,就连呼吸都死死地屏住了,静待命运的宣判。
赵二在一片大雨滂沱中,眯着眼睛艰难地辨别方向。前面都是捕猎的陷阱,如果在这种天气掉下去了,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了。他压根儿就没有犹豫,被本能驱使着往那些灌木丛生的地方穿梭过去了。
侧耳倾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屏住呼吸的二人终于能松一口气。然而,陈幼安的这口气还没有彻底呼出来呢,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在陷入黑暗前,他还有功夫在心里调侃一下自己,果然高兴地得太早了。
陈幼安,之所以字幼安,就是因为他幼时身体太差,父亲曾戏谑道长成以后便取字幼安好了。当年,他行冠礼之时,陈母重提旧事,才定下“幼安”为字。
身旁的人悄无声息,晋王借着时不时闪烁的电光,凑近了看,就发现陈兄的双眼紧闭,嘴唇也微微发青。他顿时就急了,立马伸手晃了晃对方的身子,可惜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他探向对方的额角,只觉得掌下一片滚烫。
这场暴风雨愈演愈烈,在短短的时间里,坑底的积水已经没过了小腿。
爬不上去的深坑、越来越多的积水,还有发热昏迷的同伴,晋王顿时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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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洪涛脚步轻盈地跨过门槛,快步走到主子的身旁。他用双手托着一个信封,做出一个呈递的姿势,“陛下,南面来的密信。”
庆和帝轻抬眼睑,瞄了一眼那个朱红的“密”字泥印,心里有所猜测。他便搁下手里的御笔,接过洪涛手里地信封,三两下地拆开,便一目十行地看起来了。
“呵呵……”
顿时,洪涛心里像是被猫爪挠了似的,这密信里头到底写了是什么,竟能让主子笑出声来。
同时把仅有的两个成年儿子都派出去,庆和帝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担忧的。无论损失了哪一个,对他这个子嗣稀少的皇帝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宁王是随着修堤筑坝的大部队出行,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安全方面还是很有保证的。
但是,晋王是白龙鱼服,还带着一个文弱书生,要到距离京城万里之遥的偏僻地方查案。乡野鱼龙混杂,难免有什么不长眼儿的流氓,把晋王给伤了。
因此,庆和帝在两个儿子的身边都派了人全程保护。只不过,他吩咐下去的原话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情况,能在还剩一口气之前,营救回来即可。至于那些小伤小痛,就当作给他们兄弟一个教训好了。
庆和帝看完晋王惊险的逃亡历程,逃出去的两人竟然还在积水深坑中泡了大半夜,便不禁失笑。他开始对即将归来的晋王,有了些期待。
他这个大儿子,吃到了这样大的教训,怎么都应该有些长进了吧。而且,从这一出历险记看来,他的为人也算是称得上内外如一。虽然端方正直的人难免会吃一些闷亏,但是一个只会走歪门邪道的皇帝,绝对能够颠覆一个朝代。
想起外门邪道,庆和帝便不禁皱眉,希望这一趟,宁王能甩掉身上挥之不去的阴谋气息。当皇帝也是要通晓阴谋的,因此他绝对不是在歧视阴谋诡计,关键在于,宁王的那些手段实在是不堪入目。
想了半天,庆和帝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轻轻地在心里叹一口气,还是要等他们兄弟俩回来,看看再说。
庆和帝似乎想起了什么,偏头看看沙漏,“洪涛,朕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然后,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去长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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