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到将军府,换戎装出来,吴将军问他,六姨太有什么不轨行为吗?他心里嘀咕道,不止私会白脸,你身边的人还打算吃窝边草呢,嘴道,当然没有。
他帮沈月眉挡住吴传庆的质问,一时间不顾及可能引火烧身;雨夜里他回来,看到她被吴传庆罚跪在雨,冻得瑟瑟抖,他为她撑起一把伞,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军营里,沈月眉醒来,他掀开帘子走进来,走近她,他内心抑制不住幸福的狂跳,表面却云淡风轻;他们停留在北平,沈月眉惦记着陈振,他真是嫉妒;他现自己对沈月眉的感觉越来越不一样,朱柏君一语道破:天下女子千千万,你偏偏爱一个不该爱的人。
阳台的毛衣还在随风飞舞,这是一件有故事的毛衣,半截是沈月眉织的,还没织完,真相大白,沈月眉一心想离开他,后半截,是沈月眉失忆之后,凡柔织完的。这会儿,沈月眉歪倒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韩景轩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夜幕下随风起舞的白色毛衣,陷入回忆:
他记得自己坚定地对朱柏君:“我要带她走。”
“然后呢?”
韩景轩的眼睛熠熠闪光,道:“我要娶她。”
朱柏君吃了一惊,他以为韩景轩是那种不愿意被婚姻束缚的人:“你疯了吗?”
“我没疯,为什么我不能娶她,因为她曾是吴传庆的六姨太吗?”
“你明知道她爱着陈振,她是个一根筋的姑娘,是不会任人摆布的,你这样做,她是不会爱你的。”
韩景轩:“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我和吴传庆是不一样的,我娶她,不是要占有她,我是想照顾她,保护她。陈振要是能保护好她,至于把她弄得这么惨吗,他不合格,需要有人来代替。我要让沈月眉享受到最好的生活,不仅衣食无忧,有人疼有人爱,她想要什么我给她什么,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成全她,我要她成为一个公主!”
韩景轩记得,那时,颠簸在海,船舱里,只有他和晕船昏睡的沈月眉,他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轻声道:“眉,我爱你。”
……
……
一个月前,我陪伴爷爷和奶奶回到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澳大利亚生活。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想要回到故乡。可是没想到,才回来不到一周,奶奶突心脏病去世了。
那是1994年。
我和女友凯西来到爷爷在海的旧宅,宅院里有一座玻璃房子,凯西看到的第一眼便惊呆了,玻璃房子四周都是花草,打开五颜六色的灯,简直像一座空花园。我看到历经几十年风雨已经有几分陈旧的牌匾:沈园。
这里竟是一个画室,四周都堆满了画,桌有国画,水墨山河,旁边的画架是油画。这些画,有的非常漂亮逼真,有的则略显稚拙。
我看到的第一幅,靠门放置的画,是一副爷爷的肖像画,我花费了好大力气,从歪歪扭扭的题词看出,画的竟然真的是爷爷。我想起爷爷告诉我,当年奶奶刚刚开始画画,把他的画像送给他,他,你把我画成这样确定我会收吗?
第二幅画,湛蓝的天飘着一个风筝,绿油油的草地,风筝线的另一端,却是两个黑影。
“格瑞斯,你快看,这里有一副同样的画。”凯西兴冲冲地拿过一幅画来给我看,我一看,果然,湛蓝的天飘着一个风筝,绿油油的草地,风筝线的另一端,却不再是两个黑影,而是年轻时的爷爷与奶奶。
我更喜欢那幅海边的画,壮阔的海边,高大的爷爷牵着他的大狗毛毛,娇的奶奶牵着她的狗球球,那是两人年轻时的背影,站在金黄色的海滩,海浪漫过他们的双脚,尽管是背影,却似乎可以站在画纸的另一端看到他们的笑脸,心里感到很温暖。
还有一幅很大的画,用布遮盖着,我知道爷爷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于是很自觉地没有看。
“这些都是你奶奶的画?”凯西问道。
我:“是的,你知道奶奶的第一个美术老师是谁吗?”
凯西了几个她知道的画家,我:“都不是,是精神病院的一个女病人!”
凯西我捉弄她,拿她开心,她根本不信,天地良心,爷爷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奶奶年轻时头部受伤,语言受到一定影响,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用画画来表达内心。”
凯西看着手里的画,轻轻抚摸着,道:“真漂亮,多么丰富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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