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这么定了。明哲,你爸留下的贵重东西,你收一下。能拉走的都带上,拉不走的都锁小屋,二叔帮你照看着。”二爷除了三万现金,还得到了老宅的长期使用权,态度立刻缓和了很多。
“我爸收藏一辈子的那个老箱子我带走,留一个纪念。其他的东西,二叔你看着处理。”何明哲只挑了一个绿皮军旅箱,其他的都留给了二爷。
这是一只军绿色的长方形老式密码箱,样式却酷似最新流行的高端拉杆箱,只是显得有些古朴厚重。
何明哲吃力的拖着它,跟父老乡亲们告别,来到了车尾箱。
打开车尾箱,他弯腰想将它搬上车,吃力的搬起箱子,抬到一半便泄了气,将箱子放回地上,一脸涨红,不停的喘息。
送出来的二爷立刻赶上前,一只手拎起箱子,拎一只手配合扶住,轻轻的搁进了车尾箱,车后负重,一阵颤抖,两只后轮胎明显压瘪下去。
“嘿嘿,你们城里人,没力气。”二爷搓着手,一张皱巴巴的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二爷至少也有6岁,一只手的力道却比正值壮年的何明哲两只手都强大,是二爷老当益壮,还是何明哲未老先衰?
告别了乡亲,他们一家三口匆匆踏上了规程。
当车离开村庄时,太阳已偏西,时间已接近下午5点。窝在后座的何小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心情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卷着滚滚烟尘,半小时后便进入了繁华的清河小镇,挤入了乱窜乱撞的车辆行人之中。
“爸,停一下车。”那间熟悉的路边报刊亭一滑而过,何小白立刻大声冲着老爸叫停。
“小白,快跑几步,明天爸还上班,今晚得早点赶回去。”老爸这次没有飙,而是将车辆贴边停了,显然他以为儿子要上厕所。
何小白飞身下车,直奔那家路边报刊亭。
“老板,还记得我么?昨天在您这儿买彩票,给了钱,彩票没打印。”他趴在小窗口,尽量将一张脸探近,让老板看清他的样子。
“哦,是你呀。你刚走,网络就通了,彩票已给你打印了。”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将白纸和彩票叠在一起递了出来。
“谢谢老板,谢谢,谢谢!”何小白激动的结果彩票,连连道谢,转身飞一般跑回车边,拉门上车。
老爸黑着脸没有吱声,立刻踩油门启动了座驾。
“小白,你大学毕业半年多,也该找份工作上班,整天宅在家里鼓捣彩票,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妈也拉下了脸,一脸严肃的开始训导。
“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一股莫名的兴奋情绪罩住了何小白,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躁动。
“何律师,你在h市政法系统混了半辈子,也积累了不少人脉,得给儿子找找门路,安排个位置。”见他这么“懂事”,老妈立刻将他的就业压力转嫁给了老爸。
“当初我让小白学文科,将来考法律专业。你偏偏让他选择理科,说学文科将来跟我一样没出息。
现在他一个数学系毕业生,怎么安排到政法系统?
再说,现在的公务员,都得参加统一招考,小白又不愿学那些行政类公共知识,怎么考?”何律师一边开车,一边又将责任推脱给老婆和儿子。
“小白,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学习那几本考公务员的书。”老妈自觉理亏,立刻又将矛头转向儿子。
“老爸是资深公务员,老妈也是资深的事业编制。你们辛苦了半辈子,还住在十几年前单位分配的老房子。
我才不走你们的老路,一辈子过得窝窝囊囊,整天抱怨收入低,却又整天担心失去了这份低收入的工作。”见父母一起针对自己,何小白也毫不客气的点了他们的死穴。
每次点到死穴,他们就会闭嘴,陷入了一种沉重而尴尬的沉默。
沉默之后的何明哲,将憋着的郁闷化为了坐下捷达的无限动力,破车又了威,加到了12迈。
女人也默然不语,凝视窗外,没有制止何明哲的疯狂。
趁着夜色,高路上一路飞驰,八点多一点,他们便提前回到了阔别两天的家,陈旧而温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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