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夜云朝眸光一转,对天风道:“你先出去,不要让人靠近这里半步。”——
夜老夫人住回了梅园,但华青弦还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主动搬回了主屋。
在她看来,这个世道发生变故的机率太大,如果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别的抢走,最好的办法便是先下手为强。所以,就算夜老夫人看似节节败退,可她还是打算搬过来再说,至少,只要有一天她还住在这主屋里,就没有人敢质疑她女主人的身份。就算夜云朝不在身边,她也一样是将军府的少夫人。
主屋也是有名字的,叫瞰澜轩。
相较于临海轩,瞰澜轩这个主屋更显气派,那种低调的奢华从那与众不同的建筑风格上就完全可以看出来。主屋的格局其实得临海轩没有差多少,但这里更像是一个加大版的临海轩,甚至连内里的摆设都和临海轩差不多,而且,从家俱的陈旧度来看,并不是仿临海轩而添置的,很显然,这间主屋的原主人一直就喜欢这样的风格。
这间主屋的原主人不就是夜老将军么?
华青弦本还有些奇怪,做为一家之主,夜云朝为何非要住在临海轩而不肯搬入主屋,直到现在她才想到,夜云朝之所以留着这里,可能是因为心中对父亲还有一份执着的缅怀。或者,他认为空着这里便等于给父亲留下了不灭的痕迹,这样,就仿佛父亲与自己同在,还在守护着这个家还有这个家里的人。这样的夜云朝对华青弦来说是陌生的,但也更有人味儿,下意识地抚触着那些桌椅,想象着夜云朝小时候在父亲的陪伴下在这里绕膝奔跑的样子,唇角一弯,慢慢便牵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正回味着,将军夫人领着两位小姐突然过来了。
夜云琅一进门便拉着她的手开心地猛摇:“大嫂,你太厉害了,那个夜惜如真讨厌,要不是你来了,我还真制不住她。”
二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妾室,到老了因为夜将军战死沙场才换了一个淑人的位份,这才算是正正经经地在将军府里安身立命了。她性子温和婉约,虽委屈了一辈子待人却向来亲厚,将军府里除了夜云朝是个男孩子跟她不算亲近以外,就连将军夫人也喜欢和二老太太说话。所以,知道夜老夫人想要为难二老太太的时候,夜云琅第一个就沉不住气了,没顾上多想便拉着夜云静冲到了临河轩,只可惜,夜惜如太嚣张,她在那里和她吵了半天,她都不肯让步。幸亏后来华青弦和将军夫人赶到了,要不然,不说二老太太,就连她们两姐妹也搞不好要吃老夫人一顿排头。
华青弦一直很喜欢夜云琅这种直率的姑娘,见她这么直接地表达出对夜惜如的厌恶,便提点她道:“你啊!以后学机灵点,别直接和她扛,那种人啊不能和她硬碰硬的。”
“那我还不是急嘛!生怕晚了就让老夫人抢走了二老太太的院子。”
华青弦笑着摇头:“你怎么就不仔细想想,现在还以为老夫人想要临河轩?”
闻声,夜云琅妙目一瞪:“不然呢?她难道真想要临海轩不成?”
“自然也不是临海轩了。”华青弦说着,又是一笑,眸光不自觉地在主屋里又转了一圈,只可惜,夜云琅一颗心硬是钻进了死胡同,任是她怎么提点也想不明白。
看到女儿这样,将军夫人伸出指手戳了戳她的头:“你呀!有机会就多跟你大嫂学学,方才要不是她在,咱们娘仨就都让要诓进去了。”
将军夫人手劲儿大,夜云琅被戳疼了赶紧闪开,一边闪一边拧着眉头问:“娘,您干嘛又戳我,我怎么了?”
“二姐,别说娘想数落你,我都想说你几句了,老夫人根本就是冲着主屋来的,二老太太那里就是个障眼法,你还急赤白脸的和人家夜惜如吵成那样。”
一听这话,夜云琅愣到了:“什么?主屋?那怎么样也轮不到老夫人来住主屋吧?就算大哥大嫂不住不还有咱娘么?”
说着,夜云琅奇怪地看了母亲一眼,想说什么的,却突然会过意然,再然后便震惊地掩住了口。将军夫人见女儿已开了窍,这才重重一叹:“唉!说到这个娘心里还后怕呢!就说老太太这么多年都没来咱们府上住过几天,怎么突然就来了,原是为了这个。说来说去还是你大哥的病,怎么就能越来越差呢?她们可不就是看着你哥要不行了,所以才……”
说到这里,将军夫人悲从中来,突然便落下泪来,华青弦慌了手脚,忙安慰道:“娘,您别这么说,相公会好起来的。”
将军夫人哪里止得住泪水,只是反手握了握华青弦的手:“郡主,只是委屈你了,当初我还不喜欢你,觉得你配不上我们云朝,可现在看来,是我们没有那个福份呐!”说着,将军夫人拿帕子试了泪,这才又郑重地对华青弦保证道:“郡主,我在这儿把话先给你说明了,要是云朝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是想改嫁……我也不会拦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可就不好玩了,华青弦在心底里将夜云朝骂了个九九八十一遍,扶着将军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劝。还是夜云琅性子急,直接就拉着母亲道:“娘,您胡说什么呀?大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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