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控缰,仰望深邃、险恶、广阔的山势,薛梅霞立刻皱起蛾眉,道:“小天,你瞧,偌大一座哀牢,断魂崖上哪儿去找?”
傅小天和她有同感,浓眉皱得更深,环目凝注云封雾锁,不可复见的半山以上,久久才道:“霞,别急也别愁,路是人走出来的,顾名思义,断魂崖是个崖,而且必极险恶,咱们专找险恶绝崖不就……”
“阁下聪明人,怎也做此糊涂语?”德怡‘插’口说道:“观山势,哀牢险恶绝崖不在少数,断魂崖是个地方,又没写字,谁知道哪个崖名为断魂?”
傅小天一怔为之语塞,旋即摇头苦笑:“厉害,厉害!那么,阁下,说说你的高见吧!”
德怡瞥了他一眼,翻翻美目,道:“我要有好主意早说了,还会等阁下问么?”
傅小天浓眉微轩,还想再说。
薛梅霞已然抢着说道:“好啦,两位,现在已是第十天中午,倘若咱们……”
“别忙,霞姐。”德怡猛有灵思,连忙笑道:“我有法子,如果咱们没来晚,包管灵。”
傅小天‘惑’然投注,薛梅霞却展眉道:“那么说呀?阁下。”
德怡没说话,笑了笑,突然仰面长啸,啸声清越如凤鸣,穿云透雾,直道哀牢绝峰。
只要是功力不俗之人,只要在哀牢山区之内,都应该听得到,而且必为之惊动。
啸声方起,傅小天与薛梅霞便即双双恍然大悟,薛梅霞目‘射’赞佩未语,傅小天已拇指双挑,说道:“阁下,高明,高明!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嘛。”
“好说。”德怡淡淡笑道:“灵不灵还不知道呢!”
话虽这么说,娇靥上却难掩心中得意之情。
傅小天只做未见,收回目光,转注衰牢,静待回应。
哪知,等了半晌,别说回应,连一丝风吹草动也没有。
德怡,有点儿窘。
薛梅霞那清丽的娇靥上,刚浮起一片失望之‘色’……
蓦地,一声龙‘吟’长啸起自哀牢绝峰之上,穿云透雾而出。
三人‘精’神一振,薛梅霞首先喜呼:“是他,是他,小天,快……”
傅小天正在辨别啸声起处,只一细听,立刻听出啸声是由最中一座山峰上传下,飘身离鞍,道:“两位,下来吧!”
其实,他这句话多余,薛梅霞与德怡早已双双飘下。
安顿好坐骑,由登山小道联袂飞驰而上。
小道羊肠,极为崎岖,沿途更是荆棘藤蔓满布,颇难行走,两旁古木参天,虫蛇起伏,黑暗而‘阴’森。
这虽然难不倒傅小天,薛梅霞与德怡可有点作难;尤其是德怡,她竟然额头现了汗渍。
费了盏茶工夫才登上半山,三个人整个儿地处于一片‘迷’‘蒙’云雾之中,十丈外几难见路。
好在傅小天神目如电,他略一辨明路径,当先又驰了上去。
飞驰间,渐渐地可以听到峰顶传来阵阵呼呼之声,傅小天绝代高手,他立刻听出那是高手搏斗所发劲气罡风,他回首轻声道:“霞,听见么?夏梦卿已经跟雷惊龙动上手了……”
适时,云雾中又传下夏梦卿几声清叱。
薛梅霞既惊且喜又悲愤,德怡竟觉得脸红心跳,当下竭尽所能,加快身法,一口气驰上峰顶。
云雾只绕山腰,峰顶反而开朗,钻出云雾,眼前陡然一亮,绝峰景物清晰在目,纤细可见。
却看得三人热血往上一涌,傅小天与薛梅霞简直四目喷火,悲怒之‘色’现于眉宇。
断魂崖就在眼前。
那是绝峰近旁,一块面临危崖的平地。既称断魂,想必崖下是深不可见底的万丈深渊。
在那平地之上,距危崖不到一丈之处,正有着一白一黑的两个人影闪电‘交’错,生死火并。
那是夏梦卿与雷惊龙,一位宇内奇才,一位盖世枭雄;武林中,正邪二途两个顶尖儿的人物。
看情形,两个人不只是想把对方格毙,甚至是都想把对方道下危崖,一坠断魂。
惊险、‘激’烈、惊天动地、鬼哭神号。
雷惊龙已然不支,呈‘露’败相,一寸一寸地被道近危崖,不过,他能和夏梦卿顽抗多时已是太以难得。
薛梅霞忍不住忽地脱口娇呼:“夏大哥,留下他来,我要手刃……”
傅小天阻拦不及,心头刚紧。
想必是微一疏神,夏梦卿竟被雷惊龙一掌‘逼’退五尺。
天!雷惊龙转危为安,夏梦卿反倒更近危崖。
薛梅霞吓得‘花’容失‘色’,一机伶,倏然住口。
只听雷惊龙一声怪笑,双出诡异招式,凌厉猛攻。
夏梦卿倏扬怒笑,如电迎上。
薛梅霞与德怡未能看出什么,傅小天却看得大惊失‘色’突发霹雳大喝:“老弟,使不得!身形别动!”
可惜,晚了。
两条人影甫接,一声凄厉惨嗥划空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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