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五更,广固城外,北府军大营,中军帅帐。>
刘裕神色严肃,端坐在中军帅位之上,而十余名各营的高级将帅,也全都甲胄在身,分立两侧,与平时的军议相比,他们的衣甲穿着显得非常地匆忙,甚至不少扣子都是扣错的,绑腿松散,甚至有几个人连袜子都没穿,要换了平时,这副模样怕是要挨打的,只是现在人人的神色严肃,如临大敌,而刘裕,似乎也根本不顾这些小节,因为,匆匆而来的所有人,都有比这些军容更重要的事情。>
刘穆之的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馍馍,正如狼似虎地啃着,那种嘎吱嘎吱的吞咽之声,全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刘敬宣的眉头一皱,说道:“胖子,你胃口也太他娘的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得下去?你就不怕…………”>
刘穆之停止了继续啃这个馍馍,喉结一动,嘴里的这一大团,就给他生生咽了下去,他看着刘敬宣,淡然道:“水里出的事,跟食物有啥关系?我要是不吃这个,那饿坏了病倒了,才更容易得病呢,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难不成今后就不吃不喝了?”>
刘敬宣瞪大了眼睛:“你找出问题的根源了?”>
刘穆之把手里的最后一点馍馍塞进了嘴里,一边拿起面前小案之上的一块手帕擦着手,一边看向了刘裕,使了个眼色。>
刘裕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在我说出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之前,你们先报一下各自营中的情况,有多少人染病或者是发热了?”>
刘敬宣咬了咬牙:“我的前军营一万五千人,加上辟闾道秀的一万青州人马,现在已经有七百三十四人倒下了,按这个速度,每一刻都有上百人开始发作,我估计到明天,会有五千人左右生病。”>
檀韶叹了口气:“我这里的情况比阿寿哥那里要好点,一万三千人里,现在中招了三百多人,基本上都是在城里喝过井水的军士。”>
诸葛长民沉声道:“我这里一万零六百多人,一千三百多人得病了,我的人这两天值守城中,还负责监督摧毁城墙,喝城中井水的人多,还真的是有人能在井里投毒?是什么人能在所有的井里全面下毒,还不给发现呢?”>
沈田子咬了咬牙:“我们吴兵营六千五百多人,中招的现在只有一百四十多,因为我们远离城池,只有三百个兄弟当刽子手入城监斩慕容氏的宗室,现在我已经把他们全部隔离了,寄奴哥,有办法治好他们吗?”>
朱龄石正色道:“我们北城大营那里,也病倒了五百多人,这瘟疫来的好快啊,而且,都在传是我们尽诛慕容氏宗室,还拆了城墙,把之前的那些坑杀军士的尸骨都挖出来了,厉鬼作祟,寄奴哥,我们是不是要下严令,有这种造谣生事,动摇军心的,一律斩杀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看向了羊穆之和段宏:“老羊,小段,你们收编的南燕降军,汉胡两军分营,现在各自的情况怎么样。”>
羊穆之和段宏对视一眼,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两营加起来只有二百多人得病,大概这是因为那天受降攻城之后,南燕的降军全部出城,沿河扎营,夹由檀将军和朱将军两支大军之间看管,也没有什么入城的机会。”>
刘穆之点了点头,在众人说话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把嘴里的馍馍给吃完了,看着众人,勾了勾嘴角:“铁牛最惨,他带的三千部下,可是一直看守宫城的,这些天全是在城里,这会儿,连他都倒下了。我代他说吧,按荣祖的话来说,他们三千人,已经有一千四百多人中招了,差不多一半,估计是全都无法幸免了。”>
众人全都脸色大变,刘敬宣的眼里泪光闪闪:“铁牛这家伙,这家伙打了这么多年仗,受过那么多重伤,尸山血海里都爬出来了,就算给一矛捅穿也能站着,怎么这次,这么这次…………”>
一个美妙的女声在帅案之后的屏风后响起:“因为,再强壮的将士,也抵不过蛊毒的攻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裕的身后,只见贺兰敏一身亲卫小兵的打扮,缓步而出,一身戎装,仍然难掩她绝色的丽质,甚至,多出了几分难言的妩媚,她的目光从一张张满是横肉与英气的脸上扫过,格外地勾魂夺魄,让人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这是在军帐之中,继而反应过来,心中暗叹这世间居然会有此尤物。>
刘敬宣咬了咬牙,沉声道:“贺兰敏,是不是你又在装神弄鬼,做的坏事?”>
贺兰敏格格一声娇笑:“哎呀,我说冠军将军,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啦,连名字也变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贺兰敏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小义真的奶娘,胡道安。”>
王镇恶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贺兰敏还是胡道安,你说这次的,是蛊毒,是不是你下的手?上次在巨蔑水,就是你企图干这个坏事吧。”>
贺兰敏收起了笑容,说道:“上次在巨蔑水里,我不过是作法念咒罢了,那些说白了就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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