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道:“希乐,你要知道,现在的建康城中的世家高门,还是以谢家马首是瞻,虽然谢混和郗僧施他们支持你,但毕竟谢混在谢家中作不了主,谢道韫这个老不死的仍然是谢家的掌门,而王妙音,就是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代言人,刘穆之和徐羡之,则是他们控制朝堂的两个头面人物,我们在朝中的势力,现在压不过他们。”>
刘毅恨恨地说道:“都是些势利小人,娘的,这些年老子在地下产业给他们赚了这么多钱,到头来,要他们回报的时候,一个个全是推三阻四,惹毛了老子以后把他们的这些产业全黑了,让他们吃屁去。”>
刘婷云微微一笑:“希乐,别冲动,这种两头下注,多方摇摆,才是世家们多年的立身之道,一旦把赌注只押在一家一姓身上,那失败之后,结局会非常悲惨的,大晋开国以来给毁家灭族的那些个世家,无一不是这样押宝失败的,而谢家也是两头下注,让谢混跟你,而王妙音跟着刘裕,这样无论哪方获胜,他们都是居于不败之地。”>
刘毅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那为什么他们能给刘裕支援,而不给我呢?我始终想不明白这点,明明我可以回报给他们更多,这些年来,刘裕一直在侵吞他们的利益,压缩他们的庄园,以降爵的政策让他们以后的经营都成问题,而我,一直在帮他们赚钱,难道他们真的是瞎了眼,不分好坏?”>
刘婷云叹了口气:“要怪,就只能怪刘裕太厉害了,之前的北伐时,也没人支持他,他强行利用江北六郡几年来攒的钱粮,用自己部下的兵马,独力发动了北伐,当时刘裕的情况也和你现在差不多,甚至还没你强,毕竟,他是要远征南燕,去打大晋百年来都无法胜过的慕容家铁骑。”>
说到这里,刘婷云冷笑道:“我记得希乐你当时可是支持刘裕去北伐的,怎么,当时你是想借刀杀人,还是真的以为他能赢?”>
刘毅恨恨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刘裕的本事,但我不认为他能在北方平原上,对战俱装甲骑也能大获全胜,我想的是他攻伐南燕,让他跟慕容兰彻底翻脸,或者是慕容超一怒之下斩杀慕容兰,双方的血仇越结越深,不可化解,于是刘裕手下所有的兵马,粮草,军械,全会用于跟南燕的长期战争去了。”>
“南燕的实力强过刘裕,至少账面上如此,而且他们有铁骑,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跑,我原以为刘裕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占了山南的州郡,然后长期跟刘裕来回拉锯,谁也吞不了谁,谁也不能退让。”>
“大晋也承受不了刘裕这样的长期折腾,一年半载尚可承受,但要是三年五年,那就连谢家也受不了,最后只能撤回对刘裕的支持,而如果在战争中把他的部下给消耗殆尽,军中支持刘裕的人也少了,到时候我去轻松地解决谯蜀和妖贼这些相对好打的敌人,而刘裕失掉常胜将军的威名,就是我可以取代他的时候了。”>
刘婷云冷笑道:“这算计倒是很好,只可惜,你没料到黑袍居然会放开大岘山,引刘裕全军过去,在临朐决战,想要一举把刘裕消灭,结果却是在野战中给刘裕彻底打败,继而兵败广固,给长期围攻。”>
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无奈:“我更没想到的是,刘裕居然不见好就收,甚至也不管他老婆慕容兰的死活,就这样持续围攻南燕,而青州的所有汉人豪强,都视刘裕为救星,带兵带粮来投奔,让他可以围攻广固长达一年!”>
“唉,我原以为广固是天下难攻不落的坚城,刘裕远道而来,北方人心不附,最多签个城下之盟就会撤军,却没想到,他硬是等到攻下了广固,甚至连妖贼在南方作乱,都可以不管不顾,连无忌战死,他也不急着回来报仇,这回的刘裕,已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京口寄奴了。”>
刘婷云冷冷地说道:“因为你始终没有认清楚刘裕,你以为他是真的不贪慕权力,富贵,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了兄弟不惜性命的带头大哥,却不曾认清他的本质,他确实可以为了兄弟而不顾性命,但那是为了兄弟们也可以舍出性命来为他的大业打拼,一个连结发妻子都可以不顾死活的人,你说他是为了理想,还是为了野心,又或者,理想和野心,本就是一回事呢?”>
刘毅的脸色惨白,一把拿下了自己额头上的药带,恨声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越来越相信,刘裕这么多年,一直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自古以来,要深结人心,多数人用的是权势富贵,少数人用的是仁义恩威,更极少数的,可为开国帝王的人,用的是赏罚分明,言出必行。可刘裕,他一向是以命换命,以心换心,对所有人都可以性命相托,也换来了所有人的以命回报,这样看来,他才是最了解人心,也最能掌握人心的。”>
刘婷云满意地点头道:“希乐,你看到这点,也不晚,虽然你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但不得不说,你现在功业有成,是名垂史册的大将,裂土封疆,在狠劲,拼命这块上,已经不及当年,更不及现在的刘裕。”>
刘毅的眼中喷出一丝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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