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林修远就来了。之前每次敲门都是雪照跑过来,门还未打开就听见她欢快的声音,“林大哥!”然后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每到此时,林修远的心仿佛被融化开的千年坚冰,满满的都是温暖。
这次却是闽婆为他开的门,门一开,闽婆就焦急地对他说,“林公子,小姐昨夜发烧了,现下还在昏睡。。。”
林修远眉头一皱,连忙冲进屋内。雪照头上滚烫,睡得极不沉稳,杏眼紧闭,嘴里好像还在念叨什么。闽婆在一旁说道,“小姐昨晚上觉得浑身疲乏,头略微有些沉,还以为白天累着了,结果半夜就发起烧来。只喝了些水,还吐了。。。”林修远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给她搭了搭脉。他神色凝重,过了一会忽地站起身来,用不容置疑地口吻对闽婆说,“我要带她去桐和堂!”
闽婆和龄伯都愣住了,龄伯最先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小姐这是什么病症?”
林修远看了看他,沉声道,“这几日我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初始时和感染风寒的症状一样,到后来全身皮肤开始变黑,神智失常。。。雪照现在只是风寒的症状,我要把她带回桐和堂,只要明日能醒来,就能确定不是得了那怪病。在这里,我根本没法照顾她。你们帮她简单收拾一下,我的车马就在外面。”
说着他已经将雪照抱起,往门外走去。雪照的头虚弱地搭在林修远的肩上,嘴里仍自喃喃着,“爹爹,林大哥。。。”林修远上了马车,把雪照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脸贴在雪照滚烫的额头上,他的声音略略发抖,不知道像是在安慰雪照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不会有事的,雪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找鹿角霜,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闽婆和龄伯已经吓得面如土色,闽婆简单地收拾了几件雪照的衣物,坐上车随雪照去了,留下龄伯在家里守院子。
车马进了城,很快到了桐和堂的后院。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前面是桐和堂的大堂,后面第一出院子极大,是晒药材以及伙计们吃饭和休息的地方,院子角上是存放药材的库房,旁边是柳管家住的屋子。往里面第二出院子就是林修远的住所。最里面的院里住着老东家,极为清静,平日里不允许别人随便打扰。
林修远的车马停在偏门外,他先跳下车来,转身接过雪照,神色凝重,疾步往内院走去,饶是闽婆在后面一路小跑也跟不上他的脚步。大堂后院正在干活的伙计们都惊诧地看着他,少东家急如星火地抱了一个女子回来,这是怎么了?有几个知情的伙计悄声猜测,“是不是那于家小姐?”又有一人道,“少东家自打凌山回来,便和以前判若两人,以前就跟冷面王爷似的,何尝见他这样过?”其他几人听了纷纷点头。
林修远把雪照放到他的床上,正在大堂里给人诊脉的老郎中仁寿川听见传话,急急地跑过来。他看到床上的雪照,什么也没问,就给雪照搭脉。他双眼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用手探了探雪照的额头,起身对林修远道,“少东家,目前来看只是感染了风寒,但发病过急,尚不能确定是不是那怪病的前兆啊。”他看了看林修远由于紧张而变得空洞的眼睛,轻声安慰道,“少东家莫急,待我开一副药,给这位小姐服下去,只要明日能醒来,退了烧,神智正常,便无大碍了。”
林修远点点头,声音嘶哑道,“仁大夫,有劳了。”
仁寿川朝他拱了拱手道,“少东家客气了。只是这位小姐这里必须一直有人守着,一旦病情有变,需要立即对症下药。”
林修远说道,“我会一直在这里。你先回大堂吧,有事我即刻叫你。”
仁寿川听了略显惊讶,不过他迅速恢复了神色,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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