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的意外,伦家的管家李桂被伦万蹇骂得狗血淋头。本来他们的计划是,派两个武夫,一个去了佯装扑向雪照,以伦世竹的性格,必舍身来救。但伦世竹没有武功,这个武夫只需随便招呼一下他,做出样子来即可。另一个人直奔屋内,寻找那瑶琴的藏身之处。被派去袭击雪照的武夫粗犷彪悍,无甚头脑,他扑上前去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被雪照藏在身上的匕首刺中腹部,顿时失去理智,一掌拍向从后面抱住他的伦世竹,坏了计划。但另一人,除了有武功,还甚精明,他就是每次都被派来的那个身形极快的高手沧澜。沧澜进入内室,到处翻找,但他发现那个老管家和老妪都没有上来阻拦他,而是在后面愣怔地着看他。当他转变了策略,扑向床榻的时候,那个老管家突然就奔上来大力抱住他,这个动作毫无疑问地暴露了他们想隐藏的东西的所在。但是当他准备下手的时候,忽听外面另一个武夫发出痛苦的惨叫,他预感大事不妙,于是赶紧跑出门去,携了那个受伤的武夫迅速逃走了。所以这次伦万蹇和李桂的计划,有得有失。得的是沧澜有了意外的发现,失的是连带伦世竹受了重伤。他们仓皇逃回来之后,伦万蹇和他夫人迅速得赶到了雪照的院子,并且请来了和伦家打交道多年的大夫宣一合。宣一合给伦世竹开了药方,并嘱咐伦世竹好生调养。李桂本来要被气急败坏的伦万蹇逐出伦家,可他毕竟跟在伦万蹇身边十余年,鞍前马后出了不少主意,也算劳苦功高,而且上次失手也因派去的那个武夫无知粗鄙,坏了大事,不能全怪到李桂头上,最后伦万蹇罚了他半年的工钱以示惩戒。李桂为了将功赎罪,又给伦万蹇出了一个主意。他知道林修远从凌山带回了凤尾七,又见事发后于雪照对伦世竹尽心尽力地照顾,便想了个法,让宣一合出面,以伦世竹没有凤尾七不能痊愈为由,逼着于雪照去找林修远求药。伦万蹇思虑再三,觉得李桂的主意可行。遂暗中给宣一合使了不少银两,嘱咐他如是告知雪照。于雪照果然前去向林修远求药,伦万蹇他们正暗自高兴,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于雪照空手而归。伦万蹇他们一直怀疑暗中保护于雪照的人是林修远派来的,可这次发生的事让他们对之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或许林修远对于雪照并没有那么看重。那他们只能等待下一步于雪照和伦世竹越走越近,和林修远彻底断了往来,那时再下手,得到于清源留下的瑶琴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从桐和堂回来以后,雪照没有再见过林修远,只是每日悉心照料伦世竹。伦世竹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他的笑容整日挂在脸上,这段时间是他认识雪照以来最幸福的时光。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了,这是民间仅次于除夕的另一个重要节日。这日,雪照扶了仓世竹在院子里慢慢地散步。阳光照在仓世竹的侧脸上,他的脸色比之前的虚弱苍白多了一些血色和红润,心情也好很多。他一边扶着雪照的手臂一边笑着问她,“中元节你怎么过?”雪照正自出神,被他一问,愣了一会道,“我?祭祖、放河灯。”仓世竹道,“中元节那日正午,我回去随我父亲祭祖,傍晚回来陪你去放河灯吧。”雪照说道,“河边风大,你身子不好,回来好好休息吧。”仓世竹道,“不妨。以后每个节日,我都陪你一起过。”雪照低下头,内心酸涩,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仓世竹又道,“小的时候,每到中元节,我和弟弟也随母亲放河灯,我们用纸扎成荷花灯、金鱼灯、小鬼灯、观音灯、元宝灯,从船上放到河里,河灯顺流而下,整条河就如同缀满珠宝的锦缎。。。以后,却再也不能了。”雪照有些讶异地问道,“你弟弟他。。。怎么了?”仓世竹沉默不语,半日方说道,“他得了不治之症,半年前殁了。”雪照听了也一阵沉默,说,“那仓公子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子,令尊令堂方能安心。”仓世竹点点头,他说道,“我父亲只希望我能读书高中,让我们家摆脱商贾之家走上仕宦之途,所以我从小到大皆与诗书为伴,纵有些不如意之事,也只能诉于它们了。”雪照问道,“仓公子有什么不如意之事?可否讲给雪照听听?”仓世竹道,“我也想像我弟弟那般从小不受束缚,也不用背负重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说着停住脚步,转身定定地看着雪照,认真地说道,“就如同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无需顾及任何人的想法,只要你愿意同我在一起。”雪照轻轻地说道,“终身大事原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仓世竹却说,“我父亲是同意了的,但我心里总是不安地很,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雪照安慰他道,“你最近忧思过度,过几日我陪你去外面走走,便好了。”仓世竹看着她温柔地笑笑,点点头。到了中元节那天,雪照一早起来就和闽婆做了几个荷花灯。闽婆说道,“小姐,你可以许几个愿,写在绢布上,放在灯里,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会保佑你的。”雪照听了,轻轻地笑了笑,说道,“真的吗?”她仿佛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也和闽婆做了荷花灯,然后把她小小的愿望写到纸上或者绢布上,再放进灯里去。到了晚上放灯的时候,一个个荷花灯顺流而下,载着她小小的愿望,越漂越远。闽婆听了,也像雪照小时候每次问她的时候一样,伸手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当然啦!”雪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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