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领头的小厮七拐八拐的往二太爷的住处走去,是十分幽静的一个地方在山头较高的一个位置上柳觅初为此一路爬了不少台阶因为老人家受不得湿。
世人常道商家只抓了一手铜臭,不晓得半分礼仪人文,甄家似乎彻底的扭转了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内敛知分寸,沉稳不张扬这是柳觅初在甄朗云身上看到的,如今甄家给外人的映像。
这二老太爷想来也是如此的。
他居住的地方树木较之下头的院子更多,郁郁葱葱,尺树寸泓绿波翻涌着将整个栖柳居簇拥起来。
柳觅初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院子,但见了就觉得欢喜,心里也是惊奇,走走看看心道这老太爷定然也是不俗的这就叫所谓的气质改变了周遭的环境。想来也是的偌大的甄家百年世族,大小旁支几千人,遍及举国各地,而站着这顶端之人,又如何能平凡?
院子里有位白翁在下棋,只一人对着一副棋盘,表情平和。
带领她的那小厮退了下去,柳觅初就知道此人便是二老太爷了,她上前稳稳的行了一礼:“小女柳觅初见过甄太爷。”
二太爷回头,手伸向对面的石凳,柳觅初愣了一下,随后坐了上去,立马便有侍女奉了茶,熟悉的味道,是顾渚紫笋。
“不知柳姑娘是否介意陪我这老头博弈一把?”
柳觅初颔首:“晚辈不胜荣幸,只是学艺不精,还望您多多包涵。”
二老太爷但笑不语,她这时才敢看一眼他的容貌,并非严肃的容貌,看着和蔼平常,只是精神抖索,瞧着不过六旬。
这盘棋一下便是两个时辰,时间过得极快,堪堪两步她便清楚这一局不可能赢,故而用尽了全力,认真专注,不卑不亢沉稳应对,茶已不知凉了几回,直至最后被逼入绝境,方才认输。
二老太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极为寡言,没有再问更多的,这便放她回去了。柳觅初走在路上,摸不着头脑,若说是看人,可话也没说几句,难不成只一盘棋便要定她的去留?
甄朗云坐在外间,见她回来了就问:“如何?”
“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
柳觅初叹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甄朗云嘴角淡淡挂起笑,说:“无妨。”
柳觅初暼他一眼:“确然是无妨,总归说到底见长辈的人不是你。”
甄朗云挑起眉,听出她话里的讥诮:“你这是在怪罪为夫置你于不义?”
她说:“甄公子,此话尚且不能说的太早,你我二人的婚事可还要听从长辈的意思呢。”
“你莫要拿话来激我,省的最后又是自己生气。”
柳觅初气急:“你”
他朗然笑出声。
诚然,这婚事十有是定下了,可那人毕竟是甄朗云敬重的长辈,即便他从不按家中的安排来,可若是多了一道老太爷的反对,留在心里总归是个疙瘩,放在日后成了亲也是隐患。他笑的欢快,尚且不懂她心里惴惴不安的感觉。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二少爷这话说的委实像是委曲求全。”
“我这是甘之如饴。”
她一个转身,气呼呼道:“不想同你说话了。”
甄朗云从她身后将她环住,身子贴紧:“最近是否将你宠的太过?脾气越发的大了。”话虽如此,语气却依旧宠溺非常。
柳觅初说:“甄家的男子都似你这般寡言吗?”大老爷除外。
“何以见得?”
“今日二老太爷只同我说了三句话。”
“足矣。”
她脑袋乱的要炸掉,病还没有好利索,实在没精力去细想他话里的意思。
“看来日后还有的是路要走。”柳觅初倚靠在他身上发出一声喟叹。
他伸手点点她的脑袋:“小小的年纪,故作深沉。”
“可见二少爷是位活泼的。”
“你与我不同。”
“如何不同?”
“你有我护着。”
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熨帖的浑身上下都温暖,随后便略读出心酸,又想到他自小过的生活,心里顿时便不是滋味起来。
“如今你也有我了。”柳觅初希望他能懂。
甄朗云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往里间的床榻上走去,将她放上去,轻轻印下一吻:“睡一阵,传午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
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执着的问:“你还不曾回答我。”
甄朗云回身,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你能安生的留在我身边,是否生儿育女是否爱我都不是重要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健健康康、平平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她心里震动,从不曾听他提过这样的话,一时哑口无言。想到他之前在甄府里对她说的那番话,面对着她的质问,他说出的那些事实……
这人就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他心中所思所想永远叫她捉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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